聞言，風以諾也點了點頭，眼睛裏泛着希翼的流光，低低的開口道，“姐姐，我也想好好學鋼琴，我看姐夫彈鋼琴真好聽，很帥……梁婧嫺說男孩子會彈鋼琴帥呆了，我也想試試……”
風千檸聽着，頓時也輕笑出聲，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小小年紀就知道要學鋼琴討女孩子喜歡不成？”
風以諾搖了搖頭，“沒有……姐姐……我不是要討女孩子喜歡，我以後可以彈給舅舅和舅媽聽……”
“爲什麼不是彈給我聽呢？”
風千檸挑了挑眉，臉上擠出了一些不滿的樣子，看着他。
風以諾一瞧，頓時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啊……姐姐……我不是不彈給你聽……可是，你不是有姐夫了嗎？姐夫彈鋼琴好聽……”
“你倒是挺捧着你姐夫，是吧？”
風千檸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又繼續道，“你最近不是學習國畫，又學着下棋嗎？現在還學着彈鋼琴？能喫得消？”
“我可以的姐姐……”
生怕風千檸會反對，小傢伙也伸手拉着風千檸的衣襬，說道。
“都是長期學習的過程，不會需要很集中的精力，無妨的。”
這時候，男人低沉感性的聲音傳來，風以諾下意識的轉過頭，這才發現，姐夫霍靖北也跟着走了過來，緩緩的在跟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可能是意識到姐夫要做什麼，當下也爬下了凳子，拉着風千檸的手，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霍靖北。
果然，霍靖北坐得端正，雙手微微擡起，那修長的十指也輕輕朝跟前的黑白琴鍵上搭了去，很快，一串歡快動聽的音符便傾瀉而出——
正是剛纔風以諾彈的那首《歡樂頌》……
曲調輕快聽得風以諾臉上也揚起了微笑，跟着拍手起來，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看了看霍靖北，然後又看了看風千檸，但是——
姐姐的眼神只停在姐夫的身上，一點也沒有看他，然後，他又發現，姐夫看着姐姐的時候，眼神好溫柔……
一點也不像看他那樣，有些嚴肅……
一曲彈完，姐夫又看了姐姐一眼，姐姐笑得很好看，也不知道怎麼的，然後姐姐忽然開口清唱了起來——
“在我的懷裏，在你的眼裏，那裏春風沉醉，那裏綠草如茵……”
……
他的節奏跟得很好，悠揚的鋼琴伴着沙啞的歌聲，居然也有種沉鬱的空靈感，低啞的歌聲其實還是挺有穿透力的，聽得讓人有些沉醉。
不需要多餘的伴奏，鋼琴與歌聲，便於足矣。
這也不是第一次聽到她唱歌，雖然她的歌聲相比之前，音色方面是相差得太遠，高音甚至也有些上不去，但是聽起來，
現在的歌聲帶着一絲滄桑沉靜的意味，比之前的歌聲，更具穿透力，似乎也更能感染人……
足以見得，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再重新去走那條路了吧？
有的時候，霍靖北很是替她覺得可惜，但是後來想想，也未必願意她在那個圈子裏摸爬滾打，而她，似乎也不太願意跟他提起這事。
他還讓阿森去她之前的母校打聽過，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風凌澈也曾經出手查過，但是也沒有查出什麼來，只說是黑暗之中有人拿錯了裝修的材料，當成了飲料遞給了風千檸，那個給風千檸遞飲料的人，風凌澈直接送她進了監獄，判了十幾年，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
這已經是能做的最重的懲罰。
霍靖北也很認真的分析過，那個人恐怕也不知道，所以，事情也只能作罷。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怎麼樣的，還真沒人知道了……
……
蘇瑜也大老遠的就聽到女兒那沙啞的歌聲……
對她這種，水平只停留在軍營歌曲或者蘇聯紅歌之類的人來說，這樣的歌曲聽起來很獨特，也很動聽，只是，她已經已經記不清自己都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女兒唱歌了……
女兒以前的歌聲是很悅耳動聽的，音色婉轉，一點也不像現在這樣。
想到這個事情，蘇瑜眼色也黯了黯。
她也是知道當年女兒的不幸的，只是當初她在國外執行任務，風凌澈就是因爲這個事情，第一次跟她吵那麼兇的架，後面她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帶阿檸從國外醫治回來了，嗓子恢復了一些，卻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而那個時候開始，他也纔對她越發的冷漠，想到這裏，她心底也有些內疚起來。
那個時候，根本也沒有辦法回來，她……
後來，她申請了半年的時間，在z市這邊帶新的任務，也一邊暗中照看阿檸，幫她處理了學業上的事情，她也不敢出現在女兒面前，因爲之前的缺席已經讓女兒心灰意冷，她也只能……
後來，她也就不再聽到阿檸唱歌了，也就是最近吧，她好像才……
……
過了好一會兒，蘇瑜才深深吸了口氣，忍不住掏出了手機，也對着女兒和女婿錄視頻……
不過，她是站在門口，所以，能拍到的，也只是風千檸跟風以諾的背影，還有霍靖北那被風千檸擋住的清冷隱約的側臉……
錄了挺長的一段，想了想，也還是給風凌澈的微信發了過去，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了。
一首歌唱完，風以諾見霍靖北收回雙手的時候，也連忙拍了拍手，笑道，“真好！真好耶！姐夫你彈鋼琴真好聽，姐姐，你唱歌也好聽，比我們的音樂老師唱得好聽多了，我們的音樂老師歌詠比賽唱過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