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嘆了口氣，便繼續道，“你怎麼不說呢？”
“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你就要懂得去衡量，什麼公平，在這個世界上，在我眼裏，那都是個屁！你足夠強大了，很多公平，那都是你說了算。”
風凌澈說道這裏，似乎也是很觸很深刻似的——
“我以前比你還叛逆！我們家老爺子，一心想讓我學習什麼企業管理，打小就想培養我，拿一大堆企業管理的書籍給我看，我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然後又覺得我笨不給他爭氣。我都懶得理他，一氣之下就直接離開家裏，直接住進學校了，什麼志願的事情，我都懶得告訴他，免得他又在那裏給我嗶嗶……後來，他也沒管過我了，什麼人生走什麼樣的道路，娶什麼樣的女人，那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對他的印象呢……就只有偶爾趕上過節休假的時候，纔回去看他……”
“他娶了個新的女人讓我跟你姑姑都非常不滿意，這也是我離開家的原因。這樣在別人眼裏看來，我是相當不孝的。但是，這些年，也都算是僥倖過得不錯。我也知道，我父親這心裏，其實有我，臨死前，叫的都是我的名字，這樣就夠了。遺憾的是，我太驕傲了，低不下自己以爲高貴的頭顱，後來，也就這樣了。”
風凌澈從來沒有人任何人提起這些往事，更不說自己的感受。
可是，今天，遇到同樣是驕傲的女婿霍靖北，他心裏忽然浮起一種強烈的共鳴感，讓他也禁不住將心底積壓了很久的記憶，也倒給了霍靖北聽。
“其實老爺子病重之前，也是時不時的跟我示意的，我能明白他的意思。靖北，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家老爺子，他就是那種驕傲了一輩子，從來不說軟話的人……然而，被我無視了……”
“人生呢，其實也就是這樣了，很多事，別太在意，太在意了也不好，任何的事情，不管你做得多麼完美，但你仔細找，也還是能找到那麼一點瑕疵的。除了包容之外，也要懂得去化解。”
風凌澈是說了不少，霍靖北默默的聽着，心底卻感觸很強烈，壓制的暗涌在他那無邊的心海里也開始微微起伏了……
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從一個長輩的口中，聽到對方在給他講這些道理，雖然自己心裏都明白，但是這樣的場景和感觸，卻是莫名的往霍靖北感到心底浮起一些暖意。
他的親生父親，和爺爺，都不會跟他說着，教他做人……
“唉，怎麼不說話呢？你別跟阿檸一樣，我這麼一訓就給我沉默，這個時候的沉默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要行動，明白嗎？傻了？”
風凌澈說着，見霍靖北沒有動作，忍不住擡頭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才轉過身去拿東西。
霍靖北被這麼一拍，也回過神了，連忙很謙虛的回道——
“我知道了，爸……我等下就跟阿檸送過去。”
“嗯，多搞點湯。還真是美了他，好肉都給他留了。這香味聞着不錯，你媽要是在，估計現在已經跑進來偷吃了。”
瑜那女人！
什麼烤羊腿，羊肉串，燜燉的，都是她的愛！
聞言，霍靖北也莞爾一笑，有些好奇的看向風凌澈，“岳母也喜歡羊肉嗎？”
“呵呵，給她多少噸，她都能喫完，喫不膩！什麼堅果，香的，辣的，烤羊腿，羊肉串，還有麻辣燙，臭豆腐，如果便便烤得香了，估計她也會喫的。沒見過她有什麼忌口的……”
“爸似乎對媽的口味也有些瞭解。”
霍靖北黑眸裏掠過了一道意味深長的流光。
“你得了解，她的脾氣跟別人不太一樣……你，祈禱阿檸不會變成她那樣吧，更年期的女人，你以後會明白的，你媽這種的，就是一直處在更年期，我最近是悟到一些了。”
聞言，霍靖北低笑了一聲，“爸，其實您很維護媽的。”
聽着，風凌澈倒是怔了一下，好一會兒，纔開口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你媽現在……阿檸一出嫁之後，她也就剩下這家了，多少得看着點。”
……
一桌子的好菜很快就端了上來。
風千檸看着忙活的兩個男人，總感覺他們今天似乎莫名的和諧。
翁婿兩還喝起了小酒，上好的伏特加，不過霍靖北也沒給風千檸喝。
“多喫點，剛從爸這裏學來的燜燉羊肉新方式，試試。”
霍靖北很細心的給風千檸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色香俱全，那肉看上去，還真是很有食慾。
風千檸當下也已經控制不住的端起自己的碗去接，然後也一口吃了下去。
“嗯……好喫！太好吃了，霍先生！我得多喫一點，明天再努力跑步……”
風千檸越來越覺得很難控制住自己的嘴，昨天是烤肉，她就吃了不少，今天又是大肉……
“是得努力減減了，這臉好像沒有之前尖了。”
這時候，風凌澈也說了這麼一句。
“爸！您能不能不那麼掃興！”
風千檸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瞪了他一眼。
“哼哼，這德行，還真是盡得你媽的真傳，‘哎呀，這個好喫啊！怎麼辦，怕胖起來……’”
風凌澈後面還模擬了一下蘇瑜那說話……
聽得風千檸都忍不住對他翻了一道白眼，開口道，“爸，你別總說我媽這，我媽那的，女人最不喜歡別人說她胖，或者不好看之類的，反正即便你們那麼覺得，也不能說，尤其是自己的丈夫，會很讓人想把他揍一頓的！”
“你真瘦，跟一道閃電似的！喫飯！”
風教授瞥了女兒一眼，開口道。
風千檸：……
她……她好像忽然……明白，爲什麼，媽媽總說她被她這父親氣死，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感覺了……
ps：三更，剛抵達聖彼得堡，好累……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