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看向梁煞，看着這個已經經歷過太多世事的孩子表現出真正屬於這個年紀的樣子。
梁煞依舊在原地，頭微微朝下，看着地面，還有視線上方若隱若現的那雙白靈的白色小涼鞋，耳根通紅，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跳這麼快。
興奮？高興？又或是有些害怕？總而言之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很害怕白靈說這是開玩笑的，卻又不知道反之自己又該如何回答。
“當然是真的啊。”白靈愉快地笑着，看樣子十分輕鬆。明明看上去比梁煞矮那麼多，卻比他感覺更成熟許多。
此刻是距離夕陽還有一長段時間的下午，作爲表白來說真不算是個美妙的時機，不過只要白靈開心不也沒什麼嘛。
梁煞的臉上終於不再是那個面無表情的樣子了，兩家有着紅暈，可笑得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白靈看到他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尷尬，好想自己開了什麼過分的玩笑一樣，嘆了口氣，雙手背在後面靠近他，踮起腳，嘴貼住他的耳朵。
“以後也請多關照哦，男朋友先生。”她用很輕的聲音說道，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話語，隨着熱氣一起被梁煞感受到，他瞬間睜大雙眼，心跳又一次變得清晰可見。
白靈的那個吐字都透着溫柔，如果現在有一個人上前問她爲什麼會喜歡梁煞，她一定會回答“如果有理由的話喜歡就不是喜歡了哦。”
白靈慢慢地後退，將整張笑眯眯的面孔展示在梁煞面前，紅色的眼睛被陽光照射，偶爾也會透出些粉紅色啊。
“還有啊，以後就別叫白靈了，叫小白就好啦。”白靈背朝着梁煞，臉卻扭過來看着這個還有些因爲進展太快而神智不清的人。
梁煞感覺心臟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像是什麼跑車的馬達一樣，轟隆隆的鳴個不聽，讓他整個身體都隨之震動。
他總算是體驗到了喜歡和被喜歡的感受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對白靈產生了在酒吧裏所說的“一點點喜歡”的呢……或許是白靈安慰剛退出“穴虎”的他的時候吧，那個時候的白靈就一直很溫柔啊。
兩人沉默許久，白靈小步向前慢慢走着，梁煞在後面試圖消除自己的臉紅，卻怎樣也無法讓心跳平靜下來。
“我說啊……小梁煞到底對我有多喜歡呀？‘一點點’？”白靈略帶些調｜戲意味地問道。她當然知道不止一點點啊，不過這麼跟梁煞玩玩兒倒也挺不錯。
她十分緩慢地再度接近，以至於和梁煞將近要臉貼着臉的程度，眼中閃過的是萬分期待。
“怎麼會只有……”梁煞甚至都不敢說下去，僵直着往前走，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裏面統統都是手汗。感覺要是力度再重些，指甲估計能把手掌掐出血。
白靈邊蹦噠邊又一次看向他：“那就好。”她笑得像個真正的小女孩一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梁煞的表情那麼特別呢，不再是面癱臉，且並不僅僅是害羞，還有更深層的感情。
梁煞時時刻刻都一副想要解釋什麼的樣子，可到嘴邊了，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解釋什麼，這種情況下看見微笑着的白靈，腦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這到底算個什麼表白啊……
明明都覺得這樣太過草率，卻還是不感到遺憾。
“小梁煞被我嚇到了嗎？”
“這種事情不是當然的……”
太陽時常被厚厚的雲層遮住，而難以同時照在兩人身上。好不容易那些灰白色的雲朵散開些，纔好不容易讓兩人的臉上都被陽光照射。
梁煞深藍色的頭髮變得半透明，冷風一吹，拂去了那些糟糕的過去，只留下眼前的美好——
“白……小白，接下來去哪兒？”
“去小江嵐家找**哦。”白靈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微微笑着的，哪怕說出來的話聽上去是那麼危險。
梁煞自然是很想吐槽着危險的行動，不過畢竟考慮到白靈是不會聽勸的，於是一句話都沒有勸說。
……
於是乎兩人一起來到了江嵐家門口，白靈仰望着那獨棟建築，沉思了很久，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挽着梁煞的手臂。
曾經自己有多少次看講過這裏啊，看着那位獄長先生——江凌茂，也看着偶爾會在門口迎接他的江嵐。
她真的是第一次進這房子了，沒想到居然會覺得緊張，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用緊攥在自己手中的鑰匙打開了大門。
“嗯？”白靈看着鑰匙，把它塞回包裏，“以前老朋友給的，說是隨時歡迎我來這裏做客。”雖然她一直都沒有使用過那把鑰匙。
“老朋友？”
白靈想聽出了什麼歧義一樣豎起耳朵：“小梁煞因爲這個喫醋了？”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包裏的鑰匙，又想起當初給自己鑰匙的那張有着不少皺紋的面孔。
“沒有。”
“我看得出來哦，小梁煞是擔心自己剛得到的地位不保吧？”白靈問完問題就接着說下去了，根本沒給梁煞否認的機會，“放心啦那位的話你叫他岳父還差不多。”
老實說白靈已經腦補出那個出席的場景了——梁煞就是度鞠躬面對江凌茂什麼的……白靈表示衷心地期待。
兩人才剛進門，大門還沒重新關上呢，裏面的景色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呢，身後傳來一聲差點被門阻隔而無法讓白靈聽見了：“白靈小姐久等了——”
白靈馬上把門重新打開，看着江嵐飛速地向這兒跑來：“哎呀小江嵐不用等到下班再來嗎？”她看着已經身穿便服的江嵐。
梁煞看着這個漸進的身影總覺得熟悉，最後纔想起來——啊，原來是基本上每次籤售會都會來的那個小獄長啊。還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江嵐氣喘吁吁跑到門口，手撐着膝蓋，大喘幾口粗氣後直起身子：“文……文件都處理好了，只有白靈小姐在現場的話總覺得不放心。”
“誒？我明明自認爲自己勘探能力還不錯的～”白靈假裝傷心地指着自己，又看見梁煞已經不管這二人的交談一個人在房間四處逛了——
每一個房間都很正常，都是一塵不染的，好像前些日子還有人住過一樣，不過事實上，這房子從四年前就只有江嵐一個在住着了。
倒也不是說自己攢的錢不夠買房子，只是這裏離工作的地方比較近，所以就拜託自己的爸爸——江凌茂讓自己也住在這兒了。
“不……我指的不放心是因爲白靈小姐總是會拿出些危險的東西啦。”江嵐的手慌慌張張地擺動着，大致比劃出一個炸｜彈的輪廓。
“**的話我有帶哦，昨天在‘穴虎’的辦公樓拆下來的，意外的不算很大就帶在身邊了。”白靈從包裏拿出個比手機再大些的長方體，上面還有各種顏色的線路。
偶爾把視線往這兒一看的梁煞瞪大了眼睛，心想白靈究竟是以什麼心態心安理得地將炸｜彈帶進警局又帶出去，完全不露出馬腳的。
那炸｜彈屬於“一看威力就很強”的類型，旁人都不敢毫無防備地帶在身上，白靈大概永遠都算個特例吧。
“白……白靈小姐你冷靜啊。”江嵐仍然保持着他的卑微，因爲白靈總是不聽他的勸。
然後白靈拜拜胸口打包票說：“放心吧這大概只夠炸穿一堵牆啦放心。”
梁煞心說放你個頭的心。江嵐心想這不還是想把他家炸了嗎。
“不過白靈小姐啊……我確實沒發現有什麼鬆動的牆體地面啊。”江嵐跟着第一次來卻顯得十分熟悉房屋構造的白靈穿梭於各個房間，東敲一下西碰一下。
“努力一下萬一就有發現了呢～”白靈依舊在亂晃，然後向一直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梁煞瞟了一眼，“小梁煞喫醋了？”
“沒有。”
梁煞讓江嵐指了指衛生間的位置就溜了進去，衛生間同樣是整潔啊，和江嵐這個人一樣，不會因爲沒別人會看到而有絲毫懈怠。
梁煞用冷水往臉上狂潑，終於時間少了一點熱度，準備從白淨的衛生間趕緊出來。
可不知道到底算是運氣好還是糟透了，一隻螞蟻悠哉地經過了衛生間乾淨的地面不知要去向何方，被梁煞重重一腳踩死。
正因如此梁煞才發現這地板不像實心的，好像裏面是個倉庫似的，謹慎起見，他還趴下來有臉貼着地面，手敲了敲地上的瓷磚……
果然，這裏絕對是空心的。
不久衛生間裏就傳來梁煞的聲響：“喂，這邊的地板感覺有點奇怪。”
只見白靈眼裏冒紅光，拿着**以五十米衝刺的速度跑去了衛生間——身後跟着還沒緩過神來的江嵐。
“欸欸欸白靈小姐別用**啊——！”江嵐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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