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在他們家用了午膳,桌上擺上來了好多葷菜,樂的扶巧合不攏嘴。等她出了李府嘴上都是笑呵呵的。
“好啦。”我在旁邊忍不住提醒她。
“你說什麼?”扶巧咧着個嘴看向我。
我無力的搖頭,想着她現如今怎麼變得如此沒出息!她可是青丘七殿下啊!她怎麼能因爲一頓飯就樂得找不着北了呢!
“別笑了。”我對她說。
扶巧抿了抿嘴,但嘴角的笑意依舊藏不住:“爲何?”
我頓了頓,實在是不想實話告訴她這個樣子醜的很,太傷人。
“你是大家閨秀。”我換了個說話,“至少別在外人面前這個樣子。”
扶巧撇嘴:“沈家天天喫素,我好不容易開了葷,還不讓人家樂了。”
話雖如此,但她終究是注意了形象,不再像個傻子。
花大姐在一旁聽着,眼角抽了抽,抱歉的看向扶巧:“我娘一向不喜歡太過鋪張,才命廚房做了素菜。實在是讓妹妹受委屈了。”
扶巧對花大姐笑了笑:“不委屈,只是有些饞了。讓沈哥哥見笑了。”
我白了他二人一眼。
明明花大姐每日都給扶巧開小竈,又何談委屈!
還有扶巧,天天往外跑,沈家這兩天的飯菜她都沒喫過,又有什麼好抱怨的。
“時候還早,如若二位妹妹不太累,我便帶二位妹妹去城郊逛逛可好?那裏的小溪可是清澈的很,還能看見小魚遊過呢。咱們抓上來兩隻,架上火,我給妹妹烤魚喫。”
“好啊!”扶巧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我倒是不覺着奇怪。以扶巧的性子,怎麼可能就這乖乖回去!
花大姐笑呵呵的扶着扶巧上了馬車,將我一人留在了原地。
我看着關上的車簾子,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
想着我真的就這麼不重要嗎?
嘆了幾嘆,我自食其力的鑽進了馬車,卻看到花大姐正笑嘻嘻的看着扶巧。而扶巧也只是嫺靜的低着頭,笑而不語。
像之前來的時候,我乾脆閉上了眼睛,將車裏的花大姐與扶巧隔絕在外。如果可能,我倒是希望誰能給我身旁下個結界,徹底的斷了那兩人傳來的聲音纔好!
車子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停下。
我閉着眼,聽着旁邊的動靜,等着花大姐與扶巧出去後才睜開了眼睛。
從車上下來,發現花大姐所謂的城郊竟是我當初和那瘋子打鬥的地方。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周,發現並無其他人才鬆了口氣。
我是真的怕再碰到那人了。
扶巧許是因着“大家閨秀”的身份不好太放肆,只得看着那清澈見底的溪流裏游來游去的小魚把臉皺成包子模樣犯愁。
花大姐應是看出扶巧想要捉魚,便擼了擼袖子,信誓旦旦的對扶巧說:“妹妹放心,我定給你捉條魚上來。”
說完,花大姐就脫了鞋子往溪水裏蹚。
但花大姐一個少尹,顯然沒有幹過下水摸魚的勾當,結果摸了好幾次都沒摸到。
我瞧着扶巧着急的樣子笑了笑。
估摸着,她現在這會兒正在肚子裏埋怨花大姐笨呢!這要是扶巧,不下一盞茶的功夫,我們都能開始烤魚了!
看了眼鬱鬱蔥蔥的草坪,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很是鬆軟。
反正花大姐和小廝都在圍着扶巧轉,我這邊偷得自在,不如就趁着這暖陽,小憩一會兒。
順勢躺在草坪上,找了塊木頭墊在頭下,也算是舒服。
伴着花大姐那邊的嬉笑聲,我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在睡夢中,我總覺着好像是下了雨,有水滴在我臉上。
因還沒睡夠,我不想睜眼,便用手胡亂的摸了一把臉,可又沒覺着臉上有水。許是我在夢裏出現幻覺了吧。
翻了個身子繼續睡,可那“雨滴”似乎不想就此罷休,依舊噗嚕噗嚕的往我臉上掉。
我不耐煩的坐起來,努力睜開迷濛的雙眼,用手摸上臉。
沒有水啊。
攤開掌心,倒是從臉上摸下了好多淡黃色的小花瓣。
剛剛我睡覺的地方有花嗎?
我擡頭看去,沒看到樹上開了花,倒是讓我看到了不想見到的人......
只見那瘋子正坐在樹上,咧着個嘴,笑呵呵的看着我,手裏捧着的便是那淡黃色的小花。
我忙看了眼花大姐那邊,發現他們還在捉魚,無暇顧及我。我纔回了頭去看那瘋子。
“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那瘋子不回答我的話,反問我,“你怎麼在這裏睡覺?難不成又在算計着去害什麼人嗎?”
什麼叫“又”!我何時害過人!
他是不是喫飽了沒事幹,纔來找我的不痛快!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懶得與他理論。
“什麼話?”那瘋子愣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兒!”
“我就住在這裏,我不在這兒,又在哪兒?”瘋子好笑的看着我。
我看了眼這小樹林,不像是有人家的樣子,想着他準是在誆我,便瞪了過去:“你以爲我和你一樣不聰明嗎!”
那瘋子聽了我的話倒是不高興了,從樹上跳了下來,往我這邊靠了靠:“哪個不聰明!我是我師傅手底下最聰明的徒弟了!”
我撇了撇嘴,往後退了退:“你師傅有多少徒弟?”
瘋子頓了一下:“就我一個。”
我看着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就他一個,又怎麼說他是最聰明的那個!
“跟你說這個作甚!”瘋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又往我這邊逼近了兩步,“說,你到底存着什麼害人的心!”
我深吸了口氣,跟自己說不能跟凡人一般見識,可深吸了好幾口氣,我的情緒都得不到平復。爲何我就要招惹到這麼個人,來與我作對!
“我說了,我沒害過人!你愛信不信!”我冷着一張臉對他伸出手:“把我的傳音紙鶴還我!”
那瘋子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小布包,錯開眼睛:“什麼紙鶴?我不知道!”
哈!
他這是想私藏嗎?
如果不是月老平日裏教導我,我是女孩子,要文靜。我現在一定已經對着這個瘋子開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