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把韓琅送去北晉去做人質?什麼時候?!”柳隨珠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臉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就彷彿要笑出一朵花兒來。
韓琅要被送走了!
只要韓琅被送走,這宮裏就只剩下毅兒一個皇子了!
到時候,就算韓秀心有芥蒂,只要她把姿態放低一點,再吹一吹枕邊風,多教導毅兒幾句討好的話,韓秀很快就會憶起她的好,重新對她寵愛有加。
只要她再弄掉樓玉孃的孩子,在這宮裏也不是不能獨寵!
“回娘娘,三天之內就會送走。據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透露,皇上是想今天就把二皇子送走的,只是,大臣們一直爭論不休,這才又拖了兩天。”珠釵一臉討好的上前說道。
“三天?”柳隨珠沉吟了一下,“三天是不是太久了?萬一這幾天北晉再發動攻城,咸陽豈不是也有危險!不行,本宮必須要想辦法,讓皇上今天就把他送走!”
柳隨珠嗖的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去前庭找韓秀。
“娘娘,這……不妥吧!皇上會不會不高興?”玉環遲疑了一下,生怕柳隨珠會惹了韓秀的厭棄。要知道,自從柳隨珠失寵之後,她基本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更何逞找機會勾引皇上了!
萬一柳夫人再惹怒了皇上,那她豈不是更難再有機會?!
“有何不妥?!”柳隨珠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冰錐一樣刺在她臉上。
玉環瑟縮了一下,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不過,她卻在心中腹誹不已——柳夫人這是好日子過久了,越來越認不清自己的地位了。皇上從登基開始,就不准她踏入正陽殿一步,更何況,如今皇上還住在前庭!
這種時候,柳夫人竟然主動的去找不自在!她難道不記得了嗎?皇上從一開始就最討厭別人對他指手畫腳,最討厭別人妄圖改變他的決定!或許,這一次皇上在大臣的逼迫下,纔不得不拖延將二皇子送走的時間。可柳夫人如今過去,簡直就是戳皇上的痛處!
不論哪一種,都得不到任何好處!
柳夫人曾經那麼聰明的人,如今怎麼會連這一點都看不透?
……
柳隨珠在內宮的宮門處,又吃了一次閉門羹。
爲了防止石嬌娥出宮,韓秀早就吩咐了大內侍衛,內宮裏的一隻蚊子都不許放出去。而且,上次放走石嬌娥的那個宮門,所有值守之人全部被打了五十大板。
在這種情況下,柳隨珠還吵鬧着要去前庭,要去找皇上,哪個人敢放她出去?
石嬌娥畢竟是皇后,身份擺在那裏,值守的侍衛態度還算客氣。可柳隨珠算是個什麼東西?她這時候來吵吵鬧鬧,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娘娘,皇上公務那麼繁忙,想必是沒空處理私事,咱們還是先回宮吧!”玉環生怕柳隨珠鬧大了不好收
場,只好硬着頭皮開口規勸。
“本宮不是要去前庭,只是想讓你們跟皇上通報一聲,本宮有事求見皇上,難道這也不行嗎?”柳隨珠的眼神,就彷彿錐子一般銳利,盯着值守的侍衛。
可惜,侍衛們仍舊不買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抱着手中的佩刀,攔住了她的去路。
“二皇子被送走之後,本宮的兒子就是宮裏唯一的皇子了!做爲皇子的生母,本宮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自然也是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的。你們可要想好了,確定要攔着本宮嗎?”柳隨珠目光凜冽,驕傲的擡起了下巴,睨視着擋住她去路的侍衛首領。
“皇上有令,不得放任何人出入內宮。而且,侍衛在值守期間,不得擅自離崗,還請柳夫人不要爲難。”侍衛的領隊低下頭來,但態度仍舊比較強硬。
不放行,不通傳!
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也絕對不可能通融!
柳隨珠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的渾身都要發抖了,卻拿這些侍衛沒有任何辦法。
“我們走!”她惡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帶着貼身的丫鬟憤然離去。只不過,她並沒有回自己的玉華殿,而是往石嬌娥的昭陽殿方向走去。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珠釵越看越不對,便鼓着膽子詢問了一句。
“琅兒畢竟叫了本宮這麼多年的孃親,馬上就要被送去北晉做人質了,本宮怎麼能不去看看他?本宮不僅要去看他,還要給他準備一些禮物。免得到了北晉之後,他身邊什麼都缺,倒顯得是本宮無情了!”柳隨珠勾起了嘴角,冷笑了一聲。
既然她心情不好,那就去拿韓琅出氣好了!
只要看到韓琅眼中的死灰和絕望,看到石嬌娥心疼和憤怒的模樣,她的心情就會馬上好起來!
……
柳隨珠到正陽殿的時候,石嬌娥已經離開了。不過這樣正好,雖然有幾個小宮女攔着,但柳隨珠很容易就擺平了她們,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韓琅。
此時,韓琅正躺在牀上,沒有焦距的盯着房梁發呆。
“琅兒,孃親來看你了。”幾乎和石嬌娥一模一樣的話,但從柳隨珠的嘴裏說出來,韓琅卻馬上就有了反應。
只見他飛快的從牀上坐起來,彷彿做夢一般的表情,難以置信的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然後一骨碌的爬了下來,飛快的撲向柳隨珠的懷裏。
“孃親!”韓琅兩眼放光,就彷彿幾天沒有喫東西的人,忽然看到了一大桌美食一樣。等撲進柳隨珠的懷裏之後,他的眼眶馬上就溼潤了,淚珠吧嗒吧嗒的滴了下來。
“孃親,你是來接我走的嗎?這些天,你爲什麼不來看我?”小小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