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束電芒自雙瞳迸射而出,透空而去,如雷電劃過長空。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架子。”
姚抱元怒極大笑,字句皆怒。
天師道,什麼時候輪到外人隨意羞辱了,華夏大千武界,甚至萬物蒼生。誰不知道天師道雷法獨步天下,堪如天威。
”那敢問江大拿,要怎樣纔夠做你的對手?”
姚抱元怒笑道。
房間中,雷鳴電閃,那是體內的雷霆洶涌澎拜,自主流溢出來的現象。離近了,甚至可以聽見他四肢百骸內傳來的”轟隆”聲響。
如江河奔涌,雷音轟然,便是十指指尖也有絲絲雷電瀰漫,在虛空周圍明暗不定。相離數米。張將官能夠感受到一股狂暴的能量。就像置身於電場,周圍有百萬伏電壓流淌,空間都被幹擾到。
看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張將官面色如常,開口圓場道:”諸位冷靜。”
江魚無半點影響。狂暴的雷霆之意到了他面前,頓時化作溫順的江河般,從身旁兩側潺潺淌過。
以雷霆淬身,以閃電爲沐,日積月累之下,身體便能吸收天地間最爲精純的正雷。天師道已經觸摸到太古時期修仙者的門檻,只不過更爲原始,更爲粗糙。
雷霆本爲世間至剛至陽,有着滅殺一切魑魅魍魎的功效。以此術錘鍊修爲的後果是,皮膚枯如樹皮,無光澤可言。五內重損,修爲越高,傷勢越重。直至雷霆爆發,反嗜其中。
自古以來,修煉雷法的人就沒有幾個能善後,大多數死狀悽慘。待上了年紀,氣血枯竭,力不從心,雷霆之力一併涌出,便如萬鈞之數,地仙也要隕落。
像姚若溪這些後輩,反噬沒有那麼嚴重,卻也能影響脾氣秉性,易怒易燥。
凡人之軀,怎納天雷之力?
除非像江魚一樣修成先天道體。可以無視雷霆反噬,就是將天雷當做飯喫也沒有事。
江魚衣袖一甩,氣吞山河如虎,霸氣開口:
”若前幾任天師道掌門人當前,我或許還會有些忌憚。可惜自從那幾人大修法真人坐化後,天師道傳承至今,雞犬橫行,一代不入一代。不光修爲丟了,就是武道之心也跟着丟了。”
”想要挑戰我也可以,你們所有人一起動手就可。”
當江魚說出這番話時,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言和的機會。字字傷神,句句誅心,這些話就像滴入油鍋中的清水。
”好,老夫便請教一二。”
……
天師道掌門人姚抱元要和江門主打起來了?
初聽消息時,袁天罡和江少奇一衆龍騰小組隊員傻眼,大家大眼瞪小眼。江少奇更是暗中捏了一把汗,天師道雷法聞名於世,舉手投足間能喚來千萬雷霆。
”二十五年前姚抱元就已經晉升到合勁巔峯,二十年五年後,說不好姚抱元已入地仙境。江大門主無敵,只無敵於地仙之下。”
有人心虛道。
地仙之下第一人,對上地仙,大家沒底了。
袁天罡開口道:”江門主雖然沒入地仙,但憑他硬漢諸國大軍的戰績來看,他早具備了地仙之能。”
隊長面帶擔憂的說:
”目前爲止。地仙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說明武道盡頭已經能夠抗住各類尖端武器的傷害。我就怕數百年前地仙橫行,掌管這顆星辰的時代,又要來臨了。”
大家無言。
”江門主一路戰績彪悍,姚抱元膽敢挑戰,無非是讓江門主手中的敗將再多添一人罷了。”
衆人嘴上說着,連忙往校場趕去。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實力爲尊,只不過在軍中體現的愈明顯。龍騰敬江魚,是敬他那份驚天武道。
平常隊員間的互相切磋只是小打小鬧,江門主那個級別的人出手,對他們纔是最具誘惑的。
遠遠的,便見校場上站着幾人,唐老赫然也在。
山風吹來,江魚背手站立,衣角獵獵。筆直的身影宛若青松般,面對天師道掌門人,巍然不懼。除此外,還有三名合勁大拿,兩男一女,氣度威嚴。
龍騰小組隊員剛到,迫不及待的吶喊助威。
自從東非江魚硬撼諸強聯軍,踏滅影殺後,每個人都把江魚當成神靈看待,幾乎到了盲目的地板。
姚若溪冷哼。一腳躲在地面,塵土濺起,特殊水泥打造而成的地板,子彈擦過都只堪堪留下一條痕跡。在她腳下,竟是出現一枚纖毫畢備的腳印。
地面輕微晃動,龍騰隊員震得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了。
”一羣廢物,還稱什麼龍騰小組?”
聞言,龍騰氣氛陡炸,一張張憤怒的臉龐欲雙目噴火。死死盯着姚若溪:”傻比女人,你說什麼?”
姚若溪冷笑不斷:”我說你們只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入化勁的人數連一巴掌都不到。我看每年數十億的經費,全部用到一羣豬身上了。”
大拿之下,皆爲螻蟻。
龍騰小組以凝勁修爲居多,在大拿眼中,自然上不了檯面。修爲差距過大,姚若溪就是動動手指,都能輕易碾殺他們。
”找死。”
龍騰隊員磨拳擦掌,情緒極爲激動。華夏利劍被人用豬形容,無疑踐踏他們這些年來揮灑出的盡數汗水,羞辱這來之不易的成果。
但是憤怒歸憤怒,衆人倒也不是一羣莽夫,對方爲當世大拿,他們衝上去還不夠人家活動筋骨的。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江魚身上,當下呼聲高漲,情緒激烈。
江魚看向對面四人,淡淡開口:
”你們所有人一起出手吧。”
之前在餘州華庭大廈,江魚被天師道蔣老出手冒犯,隨後又在秦氏山谷,被修昊虛真人再三阻攔。接連挑釁之下,江魚早就帶着一肚子的火氣。
這次江魚還沒有找他們算賬,天師道又開口侮辱,倘若再三如此,江魚不介意踏滅天師道一門。
”蔣老和昊虛真人,可是你們天師道的人?”
江魚突然開口問道。
姚若溪一愣:”你怎會認識我昊虛師叔,他不是遊離紅塵去了嗎?”不過轉眼一眼,昊虛師叔逍遙天地,在什麼地方碰到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在哪兒?”
開口的卻是姚抱元。昊虛爲天師道七長老,爲人灑脫自在,喜怒由心。五年前下山遊戲紅塵後,剛開始幾年還有消息,到了今年。便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江魚語氣冷漠,漫不經心的開口:
”他被我斬了。”
姚抱元四人當場愣住,姚若溪臉色一白,悲傷大呼:”江魚,你敢斬我師叔?”
慘叫一聲。姚若溪腳踏罡步,亂了心境,攜焚天之怒,身法如歌舞遊動般,眨眼欺到江魚面前。翻掌間握碎一張符篆。霎時雷霆驟氣,從指縫間炸響出來。
”好剛猛的雷法。”
不少人雙眼開合間,滿是驚駭,隔了數十米也能感覺到其中狂躁的雷霆氣勁,紛紛頭皮發麻。
反看江魚,神色悠然自在,不躲不閃,便這般揹着雙手,猶如觀戰。
等姚若溪到了面前,這才輕飄飄的伸出一隻手,往下壓蓋而去。悠閒地就像活動手腳,起初沒什麼異樣,快要蓋壓下去時,五指彷彿遮天蔽日。
嘭~
氣爆乍起,一枚不大不小的氣環以江魚和姚若溪爲中心,往着四周緩緩擴散。無邊氣浪吹來,如龍捲般,吹的落葉逆揚,煙塵瀰漫。
合勁修爲的姚若溪雙手護住面龐,便聽一道脆響,雙臂被江魚壓斷不說,整個人猛力跪在地上。雙膝在地板上磕出兩個坑洞,周圍是密密麻麻的蛛網裂痕。
噗~
姚若溪雙眸中的精光黯淡下去,張口噴出血跡,染紅了半個胸口。
全場無聲,現在連合勁大拿都招架不住江門主一手壓來了嗎?豈不是喘口氣,都能殺死一名化勁宗師?
”我說了,你們四人一起動手。”
江魚垂下眼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