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仰天,震腔長吼,太古神體顯化出鯨吞之相,方圓十天九地的海量真元,宛如颶風般,以江魚爲中心,往着這邊緩緩匯聚。
眼前一幕,與如天象。
在操控天地之力的造詣上,當今世上。無人如江魚。哪怕鎮壓華夏氣運的擎天巨柱顧長生,在江魚面前,便像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兒。
轟隆!
虛空中陡生雷音,彷彿滅世磨盤,在長天中轉動。數百米高空,巨大的漏斗旋窩,猶如要吞噬大地般,比起之前,擴張了何止幾倍?
體內真元浩瀚如渺,似星空銀河川流不息。幾個彈指,江魚的膚表、血肉、骨骼、鬚髮、內臟等器官,泛起點點青暈,宛若通體由琉璃水晶澆鑄出來。
方圓幾十裏內,無數人臉色駭然的看着嶽松山頂。那壯撼的場景,與如天地異象般。不少迷信的老人,甚至跪在地上,對着那個方向遙遙叩首。
……
江魚不知道,此時的荊守縣早就翻天覆地,陸家滿門,三十七口,連帶着買菜做飯的傭人一起,盡跪在地上,如面見君王般。
衆人身前,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身影,正淡漠的負手站立着。他一人往陸家一站,好像神魔,壓得衆人胸悶難喘。
”你不怕我?”
風衣男子面無表情,戲謔的視線看向身前那道始終滿臉倔強的身影。化勁威壓之下,陸依依遍身大汗,便是指甲都深深的扣入掌心。
”整個荊守縣都知道我是江魚的女人,我要是對你下跪了,豈不是代表他也向你下跪了?”
陸依依非但不怕,反而昂起如天鵝般雪白的下巴。
陸家衆人臉色大變:”依依,你瘋了,還不趕快跪下來,迎接楊家來人!”
”哈哈。”
風衣男子大笑,笑聲如洪鐘大呂,震人耳內。距離最近的幾人。只感覺天旋地轉,耳目失聰,體內的氣血都迅速沸騰起來。
”有意思。”男子收笑,眼神平靜:”整個陸家的氣節,還不如這丫頭一人。”
話鋒一轉,男子拂袖冷哼:”距離楊家給的三天期限,還有最後一天。明天之內,若那小子還不來楊家面前請罪,便由你陸家盡數人替他一死。”
聞言,陸家面如死灰,滿臉絕望。
他們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江魚在大放厥詞後,逃走了。
風衣男子留下一句話,轉身踏出,一步數米,看的陸家人驚心膽顫,這手神通,像極了道家的縮地成寸。
”他讓我楊家親自來見,現在我楊家來了,便不見他人了,可笑…可笑…”
餘音傳來,男子卻早就身在外米之外,如武林高手,踏地飛行。就算是世界上最快的短跑運動員,都不可能在短短几秒內。就跑出百米吧?
”他就這樣走了?”
有個小輩口乾舌燥,驚心動魄的說道。
”在楊家面前,我陸家不過是擡手可滅的螻蟻罷了。何須限制我們,就算我們跑到天涯海角,依然逃不出這座五指山。”
楊家越強大,衆人越絕望。
陸老太撐着柺棍,從容不迫的站起,柺杖戳地,威嚴說道:”慌什麼?準備喫飯,喫完飯,老婆子要去公園飲一杯清茶!”
大家面面相覷。
陸老太居然還有心思去公園喝茶?
陸家滅頂之災將至,衆人怕都來不及,老太太竟是彷彿無事般。對於楊家的警告,不理不睬,似是極爲的不屑。
陸吾眼中精芒閃爍,這陸家,怕是隻有老太太知道江魚的真正身份。情緒可以裝,但是陸老太太那份從容,卻是裝不出來的。
”罷了罷了。”
陸吾彈衣離去,留下一羣人。面青耳赤。
陸家炸鍋了。
”陸依依,這就是你找來的男朋友,除了牙尖嘴利之外,我並沒有在他身上見過任何一點,與他嘴上功夫相對等的能耐。”
陸雪舞冷嘲熱諷。滿嘴冷笑。
”哼,之前還以爲他有什麼大來頭呢,原來只是一個身無長技的小子。得罪了楊家之後,丟下陸家,丟下你,獨自逃跑了。”
幾個小輩圍上來,憤怒開口。
陸依依低着頭,江魚憑空消失,對於陸家不聞不問。便如一夜間,在荊守縣蒸發了般。其實她心中也在糾結。江魚是不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你怕,我也可以理解呢。”陸依依抿着嘴:”畢竟你面對的,是荊州楊家。可惜,你害怕的方式,選擇錯了。”
陸依依眼神閃爍着。
”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突然之間,她猛地擡起頭來。
陸雪舞冷笑不止:”陸依依,你難道還堅信着,那小子有什麼身份不成?我早就打聽清楚,他並非你從外面帶來的男朋友。而是你上次海釣,從中救起的一個無名小子。”
陸依依臉色一白。
周圍小輩如炸鍋一樣,紛紛皺眉訓斥:”胡鬧,陸依依,你是不是瘋了?那小子來歷不明,身份不明,品行不明,你居然把他帶回陸家?”
衆人都覺得陸依依猶如瘋子。
”你救了他,到頭來,卻爲陸家惹來滅頂之災。陸依依,你可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陸家所有人,都會爲因此喪命。”
大家義憤填膺,看向陸依依的視線,幾欲噴火。
陸依依雙腿一軟,半坐在地:
”江魚,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
星輝酒店門口,一輛邁巴赫頂級商務轎車緩慢行駛,酒店老闆攜一衆高層,束手站立在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