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了?”
江魚皺眉。
前世,他每次掌間觀道,雙眼開合之間,動輒百載。十指春秋,凡俗一世,若照世俗時間。便是一個輪迴。
故而江魚看待時間,不如顧長生等人敏感。
即便長定幾百年,都是正常。江魚已經很剋制,盡力控制着自己,不進入深度冥想。否則他一眼睜來,可能是幾個月後,幾年後。
不等江魚開口問。
顧長生主動說道:”前輩悟道期間,這些靈獸和外界闖來的世俗武者,心懷不軌。被雲嵐仙子,出手全斬了。”
江魚好笑。
他哪兒是悟道。而是推演崑崙福地的道則罷了,期間不由得回憶起往事,耽擱了一段時間。
”走吧!”
江魚垂手往前,如閒庭信步,毫無一絲緊張。彷彿他來此地。只是郊遊般,儼然沒有半點臨入凶地的反映。
雲嵐和顧長生一愣。
走?
該怎麼走?用什麼方式走?
來到崑崙福地,他們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江魚微微一笑,瞬間身化長虹,拔天而起:
”就這麼走。”
這道十丈長虹,像是天降流星,橫亙在崑崙長空,幾十裏外都可以看見。無比囂張霸道,有種一點都不把崑崙福地放在眼中的桀驁。
”額…”
顧長生目瞪口呆。
崑崙福地處處禁忌,面對上古大能親手佈置的陣法殺術,人仙修爲的他們,入此地,也要小心翼翼。
生怕無意間,觸碰某處強大禁忌,當場隕落。
江魚倒好,大搖大擺,在這方神靈古戰場中,橫衝直撞。一副,老子第一,天地老二的模樣。
顧長生把着苦笑。
和雲嵐兩人,懷着忐忑心情,緊緊追隨江魚的身影。生怕晚了幾秒,江魚就會消失在眼前般。
無數生靈,皆擡頭看向天穹,看向那三道貫日長芒。在道道人仙氣息的威壓下。實力弱小者,無不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期間有幾頭強大的靈獸,被三人鬧出的動靜,從沉睡中驚醒。先後四五道恐怖的氣息,駕馭各色長芒,往天追去。
實力最強大的一頭兇獸,似蛟非蛟,似蟒非蟒,頭生犄角,身軀足有上百丈。實力更是達到了人仙修爲,宛若一條肉丘般,橫檔在江魚等人前方。
顧長生和雲嵐兩人,齊齊色變。
若不是跟隨江魚,顧長生絕不敢孤身闖入這等凶地。
”以前本想,一入人仙便可捉拿天地,稱師作祖。沒想到在千丈崑崙,我輩人仙,竟是如此普通。今日方知天地之廣,是在雙目難容啊!”
一路前行。
死在江魚手中,地仙修爲的兇獸,不下兩位數。就是人仙修爲的獸王。吼令百獸,震盪崑崙,也依然被江魚斬了好幾頭。
江魚除了斬殺路上阻攔的兇獸,也會偶爾駐足,但凡他駐足之地,皆有靈草漿果。一株株霞光綻放的奇花異草,散發着濃郁的元氣。
顧長生連呼驚奇。
”這等殺伐之地,也會伴生靈藥天果?”
一路來,他厚着臉皮,下問百次。江魚一一解答,間接授業解惑,兩人之間,有點亦師亦友的樣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止元氣濃郁的地方纔會孕育出靈藥芝蘭,就是一些僻壤詭異之處,往往也會生出各類材料。只是這些材料,大多數不能直接服用罷了,多用來煉製靈寶,或是提升修爲。”
這些小玩意兒,江魚看不上。隨手丟給顧長生。
”前輩,您不要?”
顧長生從沒想過,自己會得如數機緣,能跟着江魚進入這等凶地,開闊見識。已經非常滿足。
江魚淡淡道:
”我說過,機緣各憑氣運,我給你,你就拿着,不用多想。我江九荒也非自私之輩,分你些靈材地寶,又有何難?”
江魚的故友很少。
顧長生,勉強算一人。
他多多少少,賣了不少人情給江魚。當初血洗燕京,踏滅五巨。顧長生也算賣了一個情面。
江魚也剋制自身,沒有做的太過,哪怕踏殺韓、安等燕京大族時,也留下年幼子嗣,以及少數罪孽不深的長輩。
顧長生惶恐一拜,看向江魚的視線,鋒芒漸少,變得平和。
那抹鋒芒,是如遇生死大敵,迫切想與之交手的急切。只是隨着他了解江魚越多。見識到這道平和俊美的軀體內,隱藏的恐怖,心中再無想法。
”可與我平分秋色的蛟蟒,他彈指斬殺,豈不是代表我…”
顧長生面色一僵。
唯獨雲嵐一路來,無論江魚做出何等驚天動地的事情,都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彷彿就該如此。
”顧老,你遠不知江主的強大。”
雲嵐莫名的一語。
正當幾人交談間,不遠處傳來陣陣驚呼尖叫,以雲嵐和羅老的修爲,不難感應到。數百米外,正有一羣人族修士,再和兇手交手。
兩尊地仙后期的獸王,左右是幾十頭兇獸,將幾人團團圍住。而那幾人,修爲最高的一人,也僅僅是地仙中期罷了。
正當顧長生以爲江魚不會多管閒事時,江魚腳步一愣,竟是表現出一副想要插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