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不明顯。
但當所有人,看見新晉丹王顏小胖,臉上恭敬有加,籠着手立在一旁時。這份感覺,就被放大五十倍、一百倍。
更多的,衆人是畏懼江魚那份鬼神莫測的神祕。
在場幾位巨頭,都無法看出深淺,每每浩瀚如汪洋班的神識,試探性的靠近江魚。就會感覺到,猶如撞在一座穿天巨峯上。
衆人的神識便像潮浪,江魚就是立在潮浪中的礁石。任由怒浪滔滔,任由狂風四作,我巍然不動。
衝擊最大的,當數李永夜。
他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複雜,目光不時瞄向高臺,衆星拱月的男子。
明明十分鐘前,江魚還是一隻隨手就可碾死的螻蟻。卻在十分鐘後,成爲皓月一般,讓他覺得,終極一生,也無法追趕上江魚的腳步。
“你們繼續就行,不用管我。”
江魚說完,乾脆合上眼,如同老僧入定。
衆人無不苦笑,你老兄一人就把滿堂壓下,大家又怎麼能夠若無其事的進行下去。張丹風視線灼灼,在江魚身上掃過,笑容複雜的看向李永夜,神識交流道:
“李兄,此遭你算是踢到鐵板了。”
李永夜雖爲仙域天驕榜第三,但無論從身份、手腕、受重視程度來看。哪一樣,都不如一位有可能是丹皇的存在,來的舉重若輕。
李永夜迅速鎮定下來。
開口道:“江魚就算再丹道造詣驚天,但年紀依舊欠缺。”
說完,就沉默下來。
張丹風眼神跳了跳,沒有作任何反駁。
李永夜的意思很明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在丹道天賦異稟,並不代表,他在修爲上,也驚採絕豔。
哪怕仙姿卓越,聰明絕頂,也不可能同時在兩件事上大獲成功。精力總會被分散,江魚擅長丹道,未必修爲就高。
說不好,隨便一個人仙,都具備殺他的手段。
張丹風眸光大作,寸寸暴漲開來,看向江魚的視線,如遇畢生大敵。
大家年紀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江魚就已經站在仙域絕頂,領略頂尖風光。
外表平和,但內心極其自傲的張丹風,沒有爲此消沉,而是愈激發內心鬥志。
另一邊,陸千竹和吳夢瑤,同樣交流頻繁。
“夢瑤,此事作罷,我陸千竹,膽子還沒有大到去得罪一位丹王老師。你可把我害慘了,追究下來,沒人擔得起這責任。”
眉目嫵媚,身材性感多姿的陸千竹,心中盡不是滋味。
而且決定,以後有江魚的地方,就退避三舍,絕不出現在他眼前。
吳夢瑤抿着嘴,苦澀道:
“照江魚的性格,只怕不會放過我們。”
衆人神識交流的時候,已經有巨頭暗中詢問江魚,是否需要他們代爲出手,教訓一下李永夜等人。
現在又不同了。
顏丹王敬稱江魚爲老師,隨便指點一下,就教出一位丹王的人,丹道修爲,比起丹皇只高不低。
是衆多天宗上教,大家世族積極拉攏的對象。
只需要一句話,會有無數人,爭相賣江魚這個人情,出手教訓李永夜幾人,甚至將之抹殺。
仙域天驕榜,在同齡人眼中,固然是一份無上榮耀。但在巨頭眼中,就不算什麼。
這些都被江魚回絕。
李永夜在江魚眼裏,何嘗不是一隻隨手就能碾死的螻蟻?
“幾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罷,何須你等出手,如果想,江某彈彈手指,就能鎮殺。”
江魚淡淡一語。
幾大巨頭面面相覷,才真正體會到,江魚視衆生爲草芥的氣魄。
接下來的宴會,氣氛儘管熱鬧,但大多數人,還是比較關心江魚。敢上去見禮交談的,全是一方大佬。
要麼是天宗掌教,要麼是世族家主。
那些小輩,即便在同齡人中身份高貴,背景顯赫。卻也連着和江魚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只能遠遠離着,看上一眼。
唯獨靜坐在席位間的李永夜,終於睜開雙眼,臉上似做出什麼不情願的決定般。
端着酒杯,對江魚緩緩走去,難得身上的高傲,放到最低。無論江魚的修爲如何,他始終在丹道上,爲一方巨頭。
如弟子站在江魚身旁的顏丹王,就是最好證明。
江魚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動手,一句話,就有無數人爭着去做。
李永夜自知,在場隨便一位巨頭,擡手就能把他碾碎。畢竟李永夜與巨頭之間,還有着上百、乃至數百年的差距。
巨頭之所以是巨頭,是因爲,他們距離天仙之上的境界,只差半步。
“剛纔冒犯了江道友,還請贖罪,李某敬江道友一杯。”
李永夜語氣不卑不亢的說道,霎時,所有人目光都投來。
江動都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顯然將之無視。獨剩李永夜雙手端着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怎麼,你不斬江某個魂飛魄散了?”
江魚淡漠開口。
李永夜尷尬笑道:“李某一時衝動,多有得罪。”
說着,他滿飲杯中靈酒。
而江魚,依然未動,只是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來:
“李永夜,你很不服氣,你爲青年才俊,一方強者,更是位列天驕榜前三。你覺得你已經來道歉,我就必須要喝這杯酒,否則就是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