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路面到處都是積水,根本看不出來哪裏在施工,兩個人只能小心翼翼沿着路往回走。
雨越下越大,但是傅景淮的胳膊卻越來越緊,不知道怎麼的,只要在傅景淮身邊,無論發生什麼,白寧都會覺得心安。
白寧回頭偷偷打量了傅景淮一眼,棱角分明的臉上依然面無表情。
“在看什麼?”
傅景淮緩緩張口。
“啊……沒什麼。”
聽到聲音,白寧稍微愣了一下,趕緊回過了頭,沒再說話,同樣開始專心走路。
路況十分不好,本來十分鐘的路程,兩個人在大雨中整整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了回去。
司家門前,傅景淮將白寧送到,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要走。
“衣服還你。”
站在門外,白寧看着傅景淮準備離開的背影,張口喊了一句。
傅景淮正準備離開的腳步忽然一頓,但是仍然沒有回頭。
“不用了,等你回家的時候一起帶回來。”
平淡的聲音傳來,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緊接着傅景淮又朝着遠處走去。
大雨滂沱,白寧看着傅景淮離開的背影緊緊咬着嘴脣。
在傅景淮說出回家兩個字的時候她多想衝過去抱住他,但是她不能。
眼淚順着白寧的面頰滑落,與大雨混合在一起,因爲太過用力,白寧的嘴脣處已經滲出了鮮血,但是她仍然緊緊咬着嘴脣,努力壓抑着自己的哭聲。
“我,還能回家嗎?”
看着傅景淮的背影,白寧低聲呢喃了一句。
她也想回家,但是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
傅景淮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整個背影消失在大雨中。
身後的房子裏傳來開門聲,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着一把傘撐在了白寧的頭上。
“跟我回去。”
身邊傳來司北澈着急的聲音。
她這才慢慢回頭,臉上無比絕望,彷彿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我還能回去嗎?”
白寧慘然一笑,眼淚模糊了雙眼。
此刻她已經忘記了周圍的大雨,忘記了司北澈說着什麼。
她只感覺似乎是有人拉着她一點一點走回的客廳,而她的腦子裏始終浮現的是大雨中傅景淮離開的畫面。
等白寧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眼淚從未停止過一直向外涌。
“到底怎麼了?”
司北澈以一種近乎嚴厲的語氣質問。
白寧只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大腦始終放空,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後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
“白寧?”
她隱隱約約聽到司北澈一聲又一聲的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她感覺渾身燙的厲害,眼皮越來越沉,最終暈了過去。
司北澈見白寧忽然倒在沙發上,趕緊上前。
叫了白寧兩聲,一直沒有回答,接着他纔將手輕輕探向白寧的額頭。
在摸到白寧額頭的一瞬間,司北澈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叫醫生!”
司北澈近乎嘶吼了出來,趕緊將白寧放平在沙發上。
在聽到司北澈的命令之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快速走了出來撥通了醫院的電話。
窗外的大雨一直下到了後半夜,當天晚上,司家來了幾輛車彷彿在搬家。
另一邊,傅家。
傅景淮躺在牀上,一夜沒睡。
他想了很多事,雖然白寧表現的對他很冷漠,並且又住到了別人家,但是他總覺得白寧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
並且經過昨天的談話,白寧決絕的都不像她,彷彿在趕時間一般,只想將他推開。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傅景淮拿起外套直接出了門。
他思考了一夜,決定還是應該再去找一次白寧。
一陣汽車急剎車的聲音傳來,傅景淮從車上走了下來,快步向着司家走去。
“咚咚咚。”
傅景淮面無表情,急促的敲着門,但是司家並沒有人開門,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傳來。
“咚咚咚。”
停頓片刻,傅景淮再起扣響了門,房子裏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站在司家門前一直等了很久,沒有人開門,也沒有人回答,偌大的別墅裏沒有任何的聲音。
“別敲了,他們家昨天晚上搬走了。”
隔壁的別墅裏走出來一箇中年婦女,好心人提醒着傅景淮。
“搬走了?”
傅景淮又重複了一遍。
“對,好像是在躲什麼人,連夜搬走的。”
聽到這個消息,傅景淮的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
他沒有再詢問,也沒有再敲門,轉身向着身後的車子走去。
傅景淮的腳步走的很慢,不知在想着什麼,第一次,他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慢慢發動車子,在車上坐了很久,直到後方傳來其他車輛的喇叭聲,他這纔回過神來。
整個開車的過程傅景淮始終沉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他沒有回家,直接將車開到了公司,然後進了辦公室開始瘋狂的工作。
“傅總,這是您要的下一週需要處理的文件。”
祕書敲門而進,將文件放在一邊之後,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傅景淮一眼,欲言又止。
“說。”
傅景淮頭也不擡,沉聲說道,不夾雜任何感情。
“這些文件都不着急處理,您可以下週再……”
祕書善意的提醒着,準備問出她的疑惑。
只是,話才說了一半,傅景淮直接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別的事情就出去吧,順便再把我的行程安排的滿一些,晚上的時間也列進計劃。”
聽出了傅景淮語氣裏的不善,祕書趕緊閉上了嘴,點點頭,準備出去。
“另外,你聯繫一下私家偵探,找一下白寧的下落。”
略微停頓,傅景淮接着吩咐。
“是。”
祕書點點頭,趕緊答應,這才退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