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虛地垂了眼，想一想，便又理直氣壯地發問：“那我們初來崑崙，你爲何要自稱我未婚夫？”
他也垂了眼，片刻之後，岔開話題：“你看了多少？”
我自知理屈，想到今後再難拿到白轉珠，便垂頭喪氣：“纔看到你採集神草被猛獸撲倒。”
隨即又氣焰囂張地發問：“我要補竅，與你何干？我要採集神草，與你何干？你爲何要越俎代庖？”
他又半晌不言語。
我氣不打一處，譏諷道：“我救你，你也救過我。我照顧病重的你，你也陪伴過無眼的我。我們早已兩清。別再說是爲了報救命之恩，你的命，沒那麼重！”
我不過是機緣巧合，怎麼值得你飛蛾撲火？
“噗——”他一聽，反而笑了，捏了捏我的臉：“你這張嘴呀！”
“不服你咬我呀！”我仰頭挑釁道。
“方纔爲何痛哭？”他用手指抹去了我下巴上的淚滴，溫柔問道。
“痛失所愛！”我脫口而出。
他一怔，縮回了手，垂眸看我：“你，所愛爲何？”
我捉住他的手，順勢摟了他的腰，輕聲道：“青要時，那個給我講了一年故事的過路人。”
他的手指微抖，卻未出聲。
卸去全身的力量，我靠在他懷裏，把玩着他白皙修長又溫暖的手指，慢慢道：“那個人明明知道我在騙他，卻心甘心願陪了我一年；爲我置紅裝，爲我制頭飾，爲我無眼而奔波，”
“所以，洛齊！”我離開他的懷抱，正襟危坐，鄭重其事地問道：“我今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問你，我歡喜你，你呢？可歡喜我？”
他怔忪片刻，也神色凝重地回視我。
“我一直在等你開口。但你總是避而不談。我只問今日這一次，我歡喜你，你呢？可歡喜我？”
“若你無意，從今往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嫁給安香宮也好，留守崑崙宮也無妨。你與素玉仙子結秦晉之好也罷，獨善其身也無妨，我不會如往日那般與你糾纏，毀你清譽。”
“我歡喜你，你呢？可歡喜我？”
第三次了，給我個回答罷，讓我欣喜，讓我心碎，都無妨，別再折磨我了！
洛齊微微皺眉：“你曾說，姑逢山主冥靈是你意中人。”
“當時年幼，涉世未深，分不清依賴與愛戀。冥哥哥是兄長般，我離不開的人。”
“你曾與青冥一世夫妻，前緣未斷。青冥是人中龍鳳，你可思量清楚？”
我笑道：“父君等人只不過借我清除他體內魔氣，何談夫妻？”
“你可還對他餘情未了？”
“本無心，遑論情。我先前失憶，以爲他是冥哥哥，刻意討好接近，本是我有錯在先。青要一行，也算是對他有所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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