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蹙眉道,擺擺手“纔不會。她眼高於頂,只有洛齊方能入她的眼。”
如今,我與他可謂是同病相憐。我嘆道“一醉解千愁,師兄,將你殿內珍藏的美酒拿出來罷。”
“美酒?”他踉踉蹌蹌跟到風月亭內,搖搖空蕩的酒壺,拍着肚皮,打着酒嗝兒“沒有,都進這兒了。”
我正待告辭,卻被他拉住。
他得意忘形地笑道“小師妹莫急,師兄我有一門祕術。”
見他神祕兮兮,故弄玄虛,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給他,等着他自己開口。
“逡巡術。”他得意地笑笑“厲害罷。”
所謂逡巡術,傳說中是一種能頃刻釀成酒的仙術。陽古素來在修煉等正經事上不甚上心,鑽研那些稀奇古怪的術法倒是頗有天賦。
“逡巡術可不是容易煉成的,”我故意刺激他,嘲笑道“你說大話小心閃了舌頭。”
見我不信,他便擼起衣袖,雙掌隔空相對,口中唸唸有詞,專注地施起法來。
只見他雙掌之中,慢慢騰起霧氣,霧氣漸濃,便又逐漸變色,又白而粉,霧氣漸濃,聚氣成雲,雲色又轉爲紅色,凝聚爲水狀,空中漸有酒香。他掌心不斷運輸靈力,那水狀愈厚,酒香愈濃。
一炷香後,他左手畫圈,右手二指合併,朝那酒壺一指,那酒便自動飛入壺中。
“喝酒。”我言簡意賅,拿起酒杯便滿飲。
“傾顏色美香濃,如此喝法豈不是糟蹋我?”他攔住我“月光下賞美酒,賞美人,”他指了指自己,頗爲風騷地偏頭將那兩縷額發拂到耳後,笑道“豈不是人生快事?”
“既是快事,方纔是誰醉成一灘爛泥?”我揶揄道“莫非被素玉所拒,正中你下懷?”
他似乎被我噎住,一時無話,便默默飲了杯酒。
我見猜中,便笑道“陽古師兄,你可否想過,你對素玉,並非動了真情。”
他初有好感,便有所保留,對我與洛齊之事,頗爲上心。與其說是關切,不如說是借鑑。既然如此,如今又何必故作姿態?
“你想借此機會,來洗白你仙界浪蕩子的戲稱罷。”我猜測道。
月光下,他臉上甚是蒼白,聞言不悅道“小師妹蕙質蘭心,目如火炬,不知爲何不迴歸兮殿,不去桐玉殿,也不往守正殿、安思殿,深夜來我這扶風殿,專門來探人隱私?”
他戳中我的痛點,我無力笑笑“見扶風殿門庭冷落,特意來陪陪師兄。”
他冷哼一聲,只管飲酒,不再言語。
“師兄素來喜愛熱鬧,我明日便將那些美人兒送回扶風殿罷。”我連飲了數杯,笑道“摘不到素玉這朵高嶺之花,俯身瞧瞧那些植根污土的奼紫嫣紅,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