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兒,”父君行至我面前,悵然道“若補竅順利,你可會私出崑崙?你我父女,團聚不久,往後再見不易。爲父實在難捨。”
我手按劍柄,警惕地盯着他,冷然道“何必爲難?不若你現下放我離開。”
他擺擺手,搖頭道“也罷。緣由天定,強求不得。”
見他悲催,我於心不忍,險些輕喚出聲,思量片刻,終究還是冷面相對。
“衆人聽令,歸兮四香守在靈虛洞口,若有異氣,決不能讓其溢出,或是襲入洞中。”
“崑崙宮弟子,持神草隨我等入洞。”
四香依言將各自手中寶盒交於千淺陽古等人。背對靈虛洞,如扇形散開,提神運氣,提防戒嚴。
父君領着護法及弟子們,往洞深處邁去。又行至一炷香時,到了一中空山洞,碩大的夜明珠空懸洞壁,亮光如晝。其下有一巨大的水晶棺。晶瑩剔透,寒氣四溢,冷光泛泛。
在父君的帶領下,衆師兄姐依次進入水晶棺,將寶盒按方位一一放置,又依照旨意恭敬退出,面對水晶棺,成掎角之勢戒嚴。
“練兒,我等稍後爲你施轉生咒,結果如何尚不可知,若有萬一,九竅中你願放棄哪一竅?”水晶棺閉合,父君又加持了一道封印,對着我鄭重發問。
我蹙眉回想,一時未答。
“九竅者,眼、耳、口、鼻、舌、身、意、憶、情。”南方護法提醒道。
“若有萬一,我願放棄味覺,捨去舌竅。”我不假思索道。
青要之行,無眼無口之苦,銘記在心;天生耳聰,助我良多;無憶之不便,我深惡痛絕;在世爲人,又非木偶傀儡,鼻身意必備。情之一字,於音凝而言,傷之甚深;於白練而言,父女朋友知己之情,卻不願捨去。
我心知隱藏不住,索性跪求道“父君,練兒懇求父君和衆位護法伯伯,利用本次補竅之機,有神草加持,解除我的眉間封印罷。”
前些日子,醉臥花圃中時,得知冥哥哥有難,我卻有心無力,鞭長莫及,不免懊惱自責,便日日勤學苦練,術法修爲大有進益。
我曾去過好幾趟守正殿,見父君仍無爲我施法補竅之意。只能出此下策,趁半月之期,假裝完全忘記前事。不識任何人,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執意出走崑崙。衆人阻攔,我便發狠拼盡全力與衆人打鬥,崑崙宮中居然鮮有對手。夢香將洛齊請來,我也只能佯裝不識,出手傷他。衆護法心有顧忌,也奈何我不得,青冥見狀出手,與我纏鬥,也被逼得漸落下風。父君聞訊而來,見狀驚駭,同衆護法困住我,方纔答應立即爲我施法補竅。
“練兒欺瞞父君及衆位伯伯,請賜罪!”我一叩首,額抵手,四肢貼地。
“罷了,遲早之事。”父君扶起了我,指着棺中央的石盤,示意我坐上去。
四大護法各自打開寶盒,取出神草。
勿忘果長於東方的歷兒山,杤木所結,其實生喫可使一世勿忘,以靈力化入三魂中可永世不忘。
文莖長於西方的符禺山,可以已聾。
天葵長於西方的符禺山,食之不惑。
祝餘長於南方的招搖山,食之不飢。
我盤坐在棺中石盤,父君與我盤坐相對,四大護法手持神草,在棺內按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守護,三位師兄姐在棺外凝神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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