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瞭望遠處。只偶爾有高高的樓閣映入眼簾,金碧輝煌。琉璃瓦頂觸碰着日光。
馬車停下,蕭落煙深呼吸一聲,由綠芽攙扶下馬車。
陽光照着硃紅色的宮牆,遠處金色琉璃瓦反射刺眼的光芒。她像一隻無法見光的幽靈,下意識地伸手阻擋陽光。
李雲軒也下了馬,馬車和馬匹都拴在此處,繼續前行。
到了霄雲殿外。綠芽便輕聲道“王妃,奴婢不可進去,您心點走。”
蕭落煙知道霄雲殿就是太上皇居住的殿宇。外頭,已經滿了各府的奴婢下人,她深呼吸一口。亦步亦趨地跟着李雲軒進去。
路過枝葉繁茂的院子。進入正殿,正殿裏着許多人。蕭落煙看了一眼。之間個個衣衫華貴,面容哀慼。
這些人。她大部分認得,得賴於原主的記憶殘留。
身穿青色綢緞衣裳。一臉肅然沉重的是紀王宇文君,是明元帝的長子,三十歲,秦妃所生,娶馬侯嫡女爲妻,馬氏和秦妃如今都在他的身邊,且帶着一雙孩兒。
魏王宇文蔚,孫王宇文杜,周王宇文安都在,也都各自攜帶了王妃和子女入宮。
諸位王爺只是微微點頭,並未交談,氣氛十分沉凝。
蕭落煙感覺到在身邊的李雲軒倏然身子一緊,且眸光轉移,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僵硬不自在。
蕭落煙看向門口,只見進來一對夫婦。
他的手緊緊牽着身旁的女子,她梳着祥雲髻,插着一支點翠蝴蝶簪,身穿冰湖藍的雲霏妝花緞織的石榴花宮裙,腳上穿一雙雲紋翹珍珠緞鞋。
她面若芙蓉,耳垂上的一雙紅珊瑚耳隨着腳步而晃動,映得眉眼嫵媚,又不失繁麗雍容。
她一進門,便覺得屋中的女眷都是庸脂俗粉。
蕭落煙腦子裏殘留的記憶告訴她,這兩位就是齊王宇文卿和齊王妃褚明翠了。
褚明翠,就是楚王李雲軒的意中人,一年前在李雲軒娶了蕭落煙之後,她嫁給了齊王爲妃。
她進門之後,眸光便與李雲軒對上了,三分明澈,三分坦然,三分嫵媚,卻隱藏着一分悽楚。
李雲軒全身都緊繃,呼吸急速,眸子艱難地移開,在蕭落煙臉上掃過,帶着怨毒與憤恨。
蕭落煙慢慢地垂下眸子。
這一頃刻的事情,無人察覺,便連齊王都沒察覺,他與諸位后妃王爺點頭致意之後,便立於一旁,看着內殿的簾子。
蕭落煙開始感覺頭眩暈,她努力穩住心緒,但是一陣眩暈來襲,她下意識地拉住李雲軒的手,李雲軒不假思就把她甩開,她踉蹌一步,艱難穩住,但是卻尷尬至極。
很多人的視線在她臉上掃過,那是一種放肆輕蔑的眼光。
有一隻手溫柔地扶住了她,沉水香的味道兜頭兜腦地襲向她,伴隨着輕柔醉人的嗓音,“你沒事吧?是不是身子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