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堂堂冷狼門的門主,竟到麻風山上去給病人治病。
這買賣做得是不是太虧本了?
不過,容月頓時就不這麼想了,因爲她找到夫婿了,這便是花一千萬兩銀子都值得。
她乾脆便拉着蕭落煙坐下,誠懇地道:“其實我們確實是有目的,也不怕告訴您。”
蕭落煙問道:“你說。”
容月臉上飛上了一抹紅霞,“我想嫁給懷王,太子妃能幫我嗎?”
蕭落煙傻了眼,“你看上了老六?”
容月拉住她的手,儼然一副方及笄的少女般露出嬌羞之色,“我打聽過了,他大病初癒,還沒說親。”
蕭落煙下意識地點頭,“是……是沒成親的,但是……”她遲疑了一下,看着她甜蜜美麗的眼睛,實在不忍心說魯妃一定會反對的事情。
“但是什麼?”
容月臉色一變,“莫非他有意中人?”
蕭落煙搖頭,“倒是沒聽說過的。”
容月伸手撫住胸口,“嚇死我了,只要不是有意中人,沒有定親,那我就要嫁給他,不過,您方纔但是什麼?”
蕭落煙覺得還是讓她有點心理準備吧,道:“懷王的母親魯妃娘娘未必會同意這門親事,親王的王妃,多半出身權貴……我不是說看不起你,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在我看來人人平等,但是,只怕魯妃娘娘不是這樣看,皇上也不會這樣看。”
容月伸手壓了一下鬢,“我有嫁妝。”
“這不是銀子的事。”
“五百萬兩!”
“……”蕭落煙艱難地看着她,吞了吞口水,“五百……萬兩?”
“店鋪十間。”
蕭落煙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容月,人一輩子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是很艱難的,遇到了千萬不要錯過,你放心,這媒人我來做,我一定會排除萬難讓你順遂心願的。”
容月笑得比花嬌俏,“多謝太子妃。”
蕭落煙笑着道:“瞧你,都快是一家人了,還叫什麼太子妃?
對了,你是直隸人是不是?
你們那邊……一般給媒人包多大的紅包啊?”
“旁人不知道,”容月下巴微微揚起,“若促成此事,我起碼給二十萬兩。”
蕭落煙一口斷下,許下了豪言壯語,把胸口拍得“咚咚”作響,“你的終身大事,包在我身上!”
她爲人熱心,就喜歡幫土豪的忙。
銀子在魯妃那邊行不通,但是在父皇那邊行得通,現在父皇窮得給他點銀子,他連大門牙都願意拿去典當了。
所以,這門親事,十有八九的希望。
李雲軒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渾身溼透,衣衫也破爛了,沒穿鞋子,像乞丐一樣走進來,倒是把門房給嚇了一跳。
蕭落煙本已經睡着,聽得他回來馬上從牀上爬起,見他一身溼漉漉狼狽的模樣,忙拿大毛巾給他擦頭髮,再吩咐人去打洗澡水和熬薑湯。
“怎麼會溼透了?
鞋子呢?
天啊,腳流血了!”
李雲軒喝了一口熱水,打了兩個噴嚏,低頭看自己的腳,道:“沒事,下水的時候被石頭劃了一下,不礙事,傷口很小。”
“情況怎麼樣?
人都撈起來了嗎?”
蕭落煙拿出藥箱蹲下來給他處理傷口,問道。
“撈起三具屍體,水流太大,現在還在搜救。”
李雲軒雙手搓了一下臉,在頭髮上抹了一手溼,順勢便在身上擦了一下,卻還是溼的,不由得嘆氣一聲。
蕭落煙心裏有些難過,她去過一次湖城橋那邊,底下的水流確實很湍急,且橋壓下來,凶多吉少了。
處理好傷口,熱水也準備好了,李雲軒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出來馬上就喝薑湯,冒了一身的汗。
他摸摸肚子,“餓了,有喫的沒?”
蕭落煙拉着他坐下來,心疼地道:“本來給你留了飯菜,但是這會兒都冷了,叫人熱着呢,你今天喫幾頓了?”
李雲軒道:“啃了兩個幹饅頭,喝了一肚子的河水。”
蕭落煙頓時心疼得不行,叫人快一些,然後拿出一個竹籤給他挑指甲裏頭的淤泥。
他手背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都是新的,應該是下水的時候被刮傷了,蕭落煙挑完淤泥之後,又拿出碘酒噴上去,冰涼涼的,李雲軒覺得很舒服,一手便把她抱入了懷中,問道:“你們下山的時候有風險嗎?”
蕭落煙把頭枕在他的胸口上,道:“沒有,容月和四爺上去幫忙,底下的人都被容月換走了,所以我們還是原路下山,沒有走密林。”
李雲軒有些意外,“四爺幫忙了?”
蕭落煙擡起頭,把今晚下山時候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李雲軒聽罷,想了想道:“看來,我們對四爺的瞭解不夠,我叫笑紅塵打聽打聽。”
“你也覺得四爺不簡單?”
蕭落煙問道。
李雲軒點點頭,“冷四爺無人不識,但是,識得的只是他生意人的身份,可他無緣無故出現在京城,又在王府住了這麼些天,更捐獻出二百萬兩銀子,別無所求嗎?”
蕭落煙的心揪起來,“他會不會是敵人?”
李雲軒略一沉思,道:“現在還不好說,如果說是敵人,他籌謀得有些大了,付出二百萬兩,若只是爲了對付我們,咱算值得了吧?
咱多貴啊。”
蕭落煙卻很不安,“會不會是安王或者是紀王派來的?”
李雲軒搖頭,“這絕對不可能,如果四爺是他們派來的,那這二百萬兩銀子就不會是四爺自己掏,不是我小看他們,實在是把他們老底剝掉也拿不出二百萬兩來。”
皇室子孫最窮!蕭落煙道:“今晚容月跟我說,她看上了老六,想嫁給老六爲妻,還說她陪嫁有五百萬兩銀子。”
李雲軒震驚,隨即不忿地看着她,“你當初才陪嫁了一千兩銀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蕭落煙也震驚,“靜候這麼小氣啊?
難怪以前的蕭落煙那麼悲催,陪嫁都沒有多少,連收買下人的錢都不夠。”
不過,她隨即笑了,“你甭管我陪嫁多少,現在我比你有錢,你這個落魄窮酸太子還得我罩着。”
李雲軒頓時低下了高貴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