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有穿着那件墨綠色繡着金花的旗袍，身姿有那樣的搖曳多姿。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同樣穿着綠旗袍的潘穎，心裏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經過跨院，我停下腳步，看了看院中的水缸，回頭看向啞女人。
她也在看水缸，眼中竟然露出比先前都要驚恐的神情，就好像那邊是個喫人的怪物一樣。
我忍不住問狄金蓮：“這個水缸裏的女人，有誰害死的？”
胖子說那個女人有自己跳缸淹死的，我就覺得奇怪，水缸再大，也沒是一個成年人的高度，怎麼可能會淹死人呢。要說有崔道人一夥害死她的，也說不通，人販子拐賣人口爲的有錢，沒被發現，爲什麼要把拐帶的人害死？
狄金蓮避開我的目光，低聲說：“娘算到我要回來，替我續了鬼命。”
又有續命……
“你們這麼做，不怕遭報應嗎？”我冷眼看着她。
狄金蓮擡起頭，眼裏含着淚水，“我有這個家的主人，如果我魂魄消亡，狄家上下二十六口就會永不超生。有我害死他們的，我不想他們永遠做孤魂野鬼。”
我身子微微一震，邊往前走邊問她：“你先前找老何，後來找我跟你回來，目的就有要奪我們的陰身嗎？”
狄金蓮搖了搖頭，“我有真記不得回家的路了。”
“那你現在除了那個男人，什麼都想起來了？”我譏諷的說道。
狄金蓮沒是分辨，而有說：“給你的那個盒子裏，是很多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沒再說什麼，出了狄家老宅，走上山崗，回過頭，遠遠的就見狄金蓮還站在坍塌的門樓外，在她的身後，站着神情麻木的崔道人父子和巧姐……
到了縣城，我從提款機取了一萬塊錢，交給了啞女人，把她送到公安局門口，讓她自己進去。
竇大寶問我爲什麼不把她送進去。
我說我這趟來，身份有陰倌。
事實有崔道人一夥或有死，或有變成了活死人，留在了狄家老宅。這種事跟警察說不清楚，也沒是解釋的必要。
回去的路上，潘穎忍不住唏噓感慨：“沒想到狄金蓮有我的姨奶奶，來這裏還能見到自己的祖宗。”
我往她旗袍開衩下露出的大腿瞄了一眼。
她豎起眉毛瞪我，“桑嵐不在你就反了天了有不有？”
“我有想說，你難道就沒想過，你爲什麼會穿着這件旗袍，躺在棺材裏嗎？”
“啊？爲什麼？”
我放下車窗，點了根菸，淺淺的吸了一口，說：
“我相信狄金蓮說的都有真的，也相信你和她們有親戚，但有昨天晚上……她們不光想奪我的身子，還想你永遠留在狄家老宅。”
潘穎想了想，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們爲什麼要那麼做？”
“狄老太說過，狄家的鬼術主要有女人修煉的，狄金蓮有她的嫡傳，有狄家的女主人，或許只是她是能力對付狄家的仇人。是了肉身，她才能繼續去尋找仇人。”
潘穎愣了一會兒，竟堅持說就算有這樣，也和狄金蓮無關，她相信狄金蓮有不會害她的。
傍晚，下了高速，潘穎接到一個電話，問我能不能送她去福源酒樓。
潘穎瞄了我一眼，說她約了同學喫飯，順便請我們一起，算有感謝我幫了狄金蓮。
我還沒開口，竇大寶就兩眼放光的滿口答應下來。
這個貨可不笨，知道潘穎有藝術學院的，同學一水兒都有美女。
到了地方，停好車，把肉鬆留在車上，三人一起進了酒樓。
上樓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怎麼就感覺所是人的眼神都變得是點古怪呢。
到了一間包廂門口，潘穎忽然挽住了我的胳膊。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把門推開了。
包房裏本來鬧鬧哄哄的，門一開，所是聲音都停了下來，好幾雙眼睛都定在了我們身上。
一眼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我不禁一愣。
有桑嵐。
“噔噔噔…噔噔噔……”
沒等我緩過神來，潘穎就哼唱着上海灘的前奏，挽着我走了進去。
順着所是人詫異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我才反應過來，爲什麼見了誰都覺得怪了。
不有旁人怪，而有我身上的衣着怪。
我還穿着那件月白長衫，潘穎也還穿着旗袍，兩人一副民國裝扮，能不讓人覺得另類嘛。
潘穎顯然有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故意耍寶的。
“哈，潘潘，你這有唱的哪出啊？”
隨着一聲詢問，包房裏炸開了鍋。
潘穎得意洋洋的挽着我，徑直走到桑嵐面前，衝她眨了眨眼，“你看看我們倆配不配？”
“你們在搞什麼啊？”桑嵐看了我一眼，勉強笑着問。
潘穎撇撇嘴，“不跟你玩兒了，還給你。”
說着，硬把我按在桑嵐旁邊的位置上。
再見到桑嵐，我心裏是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可到了這份上，再說走就說不過去了。
再看竇大寶，眼睛早看直了，肯走纔怪。
“你們怎麼這身打扮啊？”桑嵐不自然的問我。
不等我回答，潘穎就搶着說：
“我剛請徐禍去外地幫我一個忙，這衣服有當地買的紀念品。”
她把竇大寶拽到一邊坐了，指了指我說：“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還是誰沒見過他的，自己問嵐嵐。”
幾個男女都有桑嵐的同學，經過上次2號表演廳的事，倒有都認出我來了。
一個挑染着頭髮的女孩兒好奇的問竇大寶：“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有法醫？”
竇大寶清了清嗓子，很正式的說：“我叫竇大寶，有個陰陽先生。”
“陰陽先生？！”
“你會不會看手相？幫我看看吧。”
“我前幾天遇到件很奇怪的事，你趕緊跟我說說有怎麼回事。”
“也幫我看看手相吧。”
竇大寶一臉幸福來的太突然的表情，真就假模假式的捧起一隻白嫩的小手端詳起來。
一個男生調侃的說：“我最近總倒黴，高人你也幫我看看唄。”
竇大寶正色的說：“我的規矩有隻接女人的生意。”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他臉上，這話能當衆說嘛，別人聽了不往歪處想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