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嗎?”

    聞聲回頭,入眼的是一個長髮及腰的美女。

    “我是。”

    張笙心裏暗喜,可算有人發現我的英俊了,而且還是個美女。

    又大又白!

    真是有眼光啊!

    果然美女口味都是與衆不同、別具匠心。

    美女看到張笙一臉春意盎然,她面色冷下來,用一句話戳破了張笙幻想的粉色泡沫。

    “您好。”

    “我是導演派過來給您化妝的。您可以叫我傑瑞,或者叫我阿斗,怎麼稱呼我都可以。最好是叫我傑瑞,因爲我喜歡這個稱呼。”

    傑瑞雖然用着敬稱,但她的語氣冷冷的,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似乎她天生就是這樣的孤傲,像幽谷中孤獨綻放的玫瑰一樣,冷豔的讓人驚豔。

    很奇怪,張笙心中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人長的雖然很漂亮,但是讓他覺得很虛假。這種平白無故的厭惡使他不由自主地收回視線。

    張笙有些遺憾,“這麼好看的女生竟然不是來搭訕的…”

    “什麼時候我的回頭率這麼低了。”

    “說起來我有回頭率這種東西嗎?”

    “好像沒有。”

    “和我一起往這邊走吧。”

    傑瑞帶着張笙往化妝間走。

    “好吧,好吧。”

    張笙嘴裏小聲嘟囔着,他跟着傑瑞往化妝間走。

    六月快七月的日子裏,天會越來越熱,尤其是在上海,靠近赤道的地方,更熱。

    天熱,就會讓人產生一種煩躁感。

    張笙感覺到了這種不舒適的感覺,他把原因歸結爲天熱,很荒謬的理由。很快張笙意識到,這個理由站不住腳,這種不舒適的感覺,不是因爲天熱,而是因爲,他在感受到害怕。

    這是一種對於初次踏入未知領域的恐懼感。

    因此他有些遲疑。

    究竟要不要這麼做呢?

    開始的時候張笙走的很快,越到化妝間的時候,他的腳步越遲疑。直到最後,他幾乎是走兩步停一步,每一步都很短。

    張笙的面色有些凝重。

    一會兒就要錄節目了。平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錄這種節目,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萬一他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那可太糟糕了。

    “快點!你又不是屬豬的,走那麼慢幹嘛?”

    傑瑞看不下去了,她皺着眉頭催促道,她就像是張笙老媽一樣,說話…似乎有些毒舌?

    “好、好…我馬上就走。”張笙有些抱歉。

    傑瑞沒有說什麼,只是露出一張不耐煩的臉。

    她的神情被張笙看在眼裏。

    “這人…是不是心情有些不好。還是她在趕時間要去做一些別的事情?”張笙心裏升起一個念頭。

    看來,這次錄製節目,不會和他想象中的那麼開心了。

    “快進來啊!”傑瑞看着張笙站在門口遲遲不進來,她狠下心來一把把張笙拽進來,而後關上了門。

    化妝室裏,一個人也沒有。

    孤男寡女氣氛有些尷尬。

    她把張笙強行按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考慮過張笙的意願。

    她從桌子上拿起一隻鋼筆和一個小本子,自顧自說地問道:

    “您想要一個什麼樣的髮型呢?說實話,你的頭髮髮質實在是太差了,我這邊建議你乾脆戴假髮吧,美觀還不用花費太長時間。”

    “戴假髮?我爲什麼要戴假髮?”

    聽到問話,張笙下意識摸了摸頭髮。

    這頭髮髮質不差喲!柔滑的像麪館師傅手中的拉麪。

    “我不想戴假髮,我以前參加文藝晚會的時候戴過一次,太累了。”張笙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就做一個普通的髮型就可以了,讓我顯得乾淨就可以了。”

    不想戴假髮,這應該是大多數人正常的想法。

    而且爲什麼上一個綜藝節目就一定要戴假髮呢?這又不是cosy,又不用女裝,原本的頭髮不好看嗎?

    但是不戴假髮這件事,到傑瑞這裏似乎就成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傑瑞語氣非常激動:“累點兒算什麼,哪一個明星藝人不是這樣過來的?你本身長得就不好看,還不後天多努力一些,就這麼自暴自棄嗎?我都是爲了你好。聽別人勸就這麼難嗎?”

    張笙有些尷尬,他不想跟傑瑞吵,他只是想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傑瑞,我不是不努力。我就是覺得不戴假髮也沒什麼吧。我又不是顏值明星,頭髮不好就不好唄,我也沒有打算接有關頭髮的廣告代言。你也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而且你不是化妝師嗎?不能從其他的地方凸顯我的特色,非要指着我的頭髮弄嗎?我覺得我的臉更需要修飾一下。”

    這話說的一點問題沒有。

    但不知道張笙哪句話踩到了她的痛處。

    傑瑞炸毛了,她聲調拔高,那語氣裏充滿不屑:“不行!我是化妝師,還是你是化妝師?術業有專攻,聽過沒有?誰要你告訴我該怎麼做了?我自己沒有自己的判斷嗎?我覺得你頭髮不行。你得聽我的,戴假髮,這事沒得商量。”

    你覺得不行就不行?

    那你可真的是棒棒的。

    你簡直比黃曉明還霸道。

    那我覺得還可以呢。

    是不是也得聽我的?

    張笙憋着肚子裏的火,聲音低沉地說道:“你聽沒說聽過顧客是上帝?就算是你的專業,你是不是也應該聽一下我的想法呢?我又不是你練習剪髮的工具人,我也有表達自己意願的權利。”

    傑瑞更加不耐煩了,她瞪了一眼張笙,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就你這麼多事兒?其他別的藝人也沒有像你這麼多事兒的!呵,果然是咖位越低,越會耍大牌。”

    “你!”張笙用手指着傑瑞的臉,想罵她。

    還沒等他出聲,傑瑞給了他一個白眼,嘴巴像機關槍一樣,嘚卜嘚的諷刺道,“你什麼你?您長什麼樣心裏沒有點ac之間的數嗎?人醜就要多努力。不化妝難道讓觀衆們直接看您現在的油膩樣子嗎?那還不把觀衆他們給嚇死了。你醜不醜沒關係,嚇到觀衆就不行了,醜也請呆在一邊孤獨的醜着。”

    雙方的火氣越來越大。

    張笙本身心裏就焦灼,自己第一次參加這種綜藝節目,還是一上來直接當導師。

    心中的壓力本身就大,昨天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再加上傑瑞這幅不耐煩的態度,直接就讓他火了,“哎呦,我去。我這個暴脾氣。你平常都是這麼和其他藝人說話的嗎?你這麼說話,他們不會生氣嗎?就算他們不生氣我也會生氣!不錄了,不錄了。趕緊把導演叫過來,這件事不解決我他媽不錄了!”

    泥人都有三分火。

    更何況張笙也不是那種能忍受這種委屈的人。

    要不然他在初賽現場被暗箱操作,他也不會直接diss那兩個評委了。

    化妝間裏的爭吵很快傳到了導演耳朵裏。

    他這時候正在忙着彩排,聽到這個消息倒吸一口涼氣。

    尤其是當他知道吵起來的人是傑瑞和張笙的時候,他只感覺到頭疼,真是恨不得找個涼快的地方去靜靜。

    傑瑞是這次贊助商的女兒,他不能得罪。否則贊助商撤資,對這個節目來說,那簡直是噩夢。

    同樣,張笙他也不能得罪。他可是特意請來的導師,這一屆的收視率和話題都指望着他來了。這都已經快彩排了,得罪了張笙?上哪裏去找新的導師?

    而且你們真的覺得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能憑空出現在這裏當導師?他又不傻。

    要不是有人發話了。他怎麼可能放心讓一個不知名的人當任導師?

    “哎呀,我真是太難了!”

    導演唸叨着往化妝間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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