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一拳下去,人沒打着,倒是激起沙石無數,草木皆毀,一次不成,又發動起二次攻擊……
花無離那邊,他直接用火攻,高溫將石人燒的發紫發黑,也只是傷到它一層皮毛,依舊擋不住石人的腳步。眼看火攻不成,他眼睛一亮,看到了不遠處的會纏人的帶刺的樹藤,將石人慢慢引了過去……
雪無殤耍了個心眼,他一次挑戰三個石人,在三個石人之間來回折騰,等到石人要攻擊他的時候,他就從一個石人的身上蹦到另一個石人身上去,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自己樂得看戲……
月無缺呢,他直接爬到石人的腋下,專門撓石人的夾肢窩,石人們簡直是哭笑不得。
……
梟可一手攬住他的腰,立於虛空,看着風花雪月戲耍石人羣。
“老婆,要是我們把他們都滅了,後面來的人不就沒得玩了。”閻祁陰笑道。
梟可居高臨下的俯瞰着,一邊是樹藤因爲被激怒,與石人糾纏,樹藤將石人死死纏住,石人被困住,動彈不得。
一邊是打架還得防着被撓癢癢的石人像跳舞一樣的滑稽場面……
其實他們也挺可愛的!
梟可讓四鳥收了手,鑽進石人的的後邊,他們的目的是殘片,這些石人沒有腦子,沒必要與之糾纏。
果然,他們繞過石人羣,石人並沒有返回來,還在不停地向前移動。
過了石人羣,經過九曲十八彎,他們找到了一石洞,殘片的氣息就是從裏邊散出來的。石洞在半山腰處,山洞底下有一毒池,毒池裏長滿了食人花,四周石壁上攀爬着各種毒藤,將山洞口封得死死的。想要去山洞,能借助那些石人的力量是最方便的,可現在,石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再折回去找石人也不太現實。
“用火攻!”閻祁看着那些毒藤,對風花雪月說道,“毒藤怕火!”
四鳥聽聞,同時對毒藤根部噴出了火焰,毒藤一開始還會掙扎,反抗,後來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紛紛收回了自己的藤條,露出了山洞口。
“走!”梟可帶着閻祁,身後跟着四隻鳥,飛入了山洞裏。
山洞裏不寬,東西卻擺放得十分整齊,最奇怪的是這裏竟然一塵不染,就像是有人常年打掃過的一樣。
沒有牀鋪,卻有廚具,還有一盤沒下完的棋,棋盤兩旁各有一個石凳子,還有一些簡單的擺設,不足爲奇。
這裏曾經有人定居於此,還是兩個愛棋之人。
顯然!這裏還有其他的石室。
殘片的氣息充斥着整個山洞,無法確定位置,於是幾人分頭尋找,梟可和閻祁同時走向了那盤沒下完的棋局旁。
“這兩位前輩也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會想到在這無底深淵隱居。”
梟可真挺佩服他們的,在這沒有wifi,沒有手機的年代,隱居修仙,絕了紅塵凡心,要麼就是爲了潛心修煉,一步登天,要麼就是看透了人間悲涼,不在留念凡塵。
不管是哪種情況,這裏始終是別人的地方,留心着始終沒錯。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一招不慎,滿盤皆輸。”梟可在白子的一方坐了下來,從一旁的棋盤裏,執起一子,思量了一番後,落下一子。
閻祁順勢,也坐到了黑子的一方,“棋勢無定,棋局難料,以不變應萬變,胸有成竹,等閒應對看春秋。”
三寸棋盤變成了兩人的戰場,梟可接着落下一子,告誡閻祁:“人分三六九,棋分上中下,喫子趨利爲下,圈地避害爲中,悟道省道爲上。上者看盤先看險,勝敗本是尋常事。”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九層之臺,起於壘土。”
兩人你來我往,廝殺起來。
梟可再觀棋局,對方的戰場中,竟留了一殘子,生命垂危,想要救他,她布好的局就會被敵軍有機可乘,若棄之不顧,她心中有愧。
既如此!
漫漫紅塵,花開花謝,人生道場,皆爲過客,何不瀟瀟灑灑走一回。
白子落,閻祁笑,身爲殘子,不能自救便只能被棄之。
自己就好比那枚殘子,幸得一良主,方纔絕處逢生。
兩手在棋盤上胡亂糊弄,毀了棋局,兩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棋盤,相視一笑,各自將棋子收回盤中。
“老婆,你說那兩位前輩會不會被我們給氣死!”
閻祁笑道。
梟可配合道:“氣死不至於,最多也就氣瘋!”
兩人毀了別人的棋局,還在這裏談笑風生。
梟可的眼睛在四處張望,手不停地敲打着棋盤,手裏的天魔殘劍也沒了指引。
棋盤!
閻祁用手敲打着棋盤,山洞裏沒有啥特別的,興許玄機就在這棋盤裏面。
“老婆,咱倆再來一局!”
閻祁率先落下一子,告誡梟可,“不可褻瀆!”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梟可反應了過來。
“你還記得杏花嶺村口的那個棋盤嗎?”
閻祁提醒道。
梟可搖了搖頭,解釋道:“若真是那樣,下多少棋都沒用,我們沒有破解的方法,得把老村長請出來纔行!”
說完,人就不見了。
閻祁收回那一子,研究起棋盤來。
這棋盤看起來並無特別,也沒有絲毫縫隙,可惜自己現在實力太弱,就算知道有陣法,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多會兒,梟可拽着老李頭出現在了棋盤前。
“丫頭,你火急火燎地把我拉出來作甚,我還正下着棋呢!”
老李頭埋怨道。
“你看這是什麼?”梟可用兩根手指牽引着老李頭的目光,落在棋盤上,“你幫我瞅瞅,裏邊是不是藏東西了?”
老李頭看着空空蕩蕩的棋盤:“這不就一個破棋盤嗎,連副棋局都沒有,就算有東西也找不出來呀?”
“有棋局的!”梟可回道,“你等着,我們馬上恢復出來!”
接着和閻祁你一子,我一子的,很快就把棋局恢復如初了。
“你們確定恢復了嗎?”
老李頭看了看棋盤的棋局問道。
“一模一樣!”梟可斬釘截鐵地回道。
“閻小子,會下棋嗎?”老李頭問道。
“會!”閻祁回答。
“丫頭,你得仔細看着!”老李頭坐到梟可之前的位置上,執起一子,利落地下了子。“來吧!”
閻祁也隨之下了子,兩人你來我往地追擊着,梟可在一旁看着,不言也不語。
看了幾次,梟可竟然入了迷,元神來到一片沙場,蟲沙猿鶴,烽鼓不息,真切感受到李賀的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親眼看到了辛棄疾的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裹屍馬革,析骨而炊,靴刀誓死,血染沙場的英雄豪邁。
“將軍,敵軍又攻城了!請儘快回城!”
天空中只屬於火和硝煙,一個小將軍騎着快馬,飛奔前來,快到梟可面前時,一個縱身,躍下馬背,半跪在梟可面前回稟道,梟可才發現,自己站在殘垣斷壁的城牆之外,風沙漫天飛舞。
“小將軍,你是喊我嗎?”梟可低頭問向小將軍。
“自然是喊將軍,元帥讓小的來找將軍,敵軍又開始進攻了,城外危險,不宜久留,請將軍隨小的離開。”
“那我是誰?”梟可此時才發現,自己一身鎧甲戎裝,根本分不清男女。
“你是我們的梟將軍,是我們白子國的戰神啊!”小將軍回答。
“我們是白子國,那和我們對戰不會是黑子國吧?”梟可鬧心,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怎麼就跑進棋局裏來了呢!
“嚇死小人了,小的還以爲將軍失憶了呢!”小將軍回道,“將軍,你還是儘快與小的回城吧,萬一被黑子國的探子發現了,我們的處境就不妙了。”
“黑子國的人很厲害嗎?”梟可聞言,自己與老李頭是白子一方,閻祁是黑子一方,不管哪邊贏了對她都沒有好處,何不先打聽清楚他們爲何要打仗,要是能和解,沒必要兵戎相見不是!
“將軍,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的這就帶你去看大夫!”小將軍憂心如焚,大一大戰在即,將軍要是失憶了,那還了得!
“你剛纔不是說敵軍攻城了嗎,我們趕緊回城吧!”梟可一下解釋不清楚,索性懶得解釋了。
“將軍請上馬!”小將軍沒看到梟可的愛馬子璇,便讓出自己的馬匹。
“我有馬!”梟可憑空變出一匹白馬,看得小將軍瞠目結舌。
“還不快走!”梟可喚可一聲還在發愣的小將軍,“你想留在這兒過年不成!”
軍事重地,閒人免進。老李頭穩坐軍中帳,他頭戴一頂銀虎盔,上着一把青纓,身披一副鐵葉鎧甲,前後兩面青銅護心鏡,下穿一支斜皮氣跨靴。身後是雄糾糾,氣昂昂的步兵,盔甲鮮明,刀槍鋥亮。
梟可一進營帳,便看到老李頭那熟悉的臉,正想上去打招呼,突然闖進來幾個小將,將她給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