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零後守山人 >第五章 守山人的責任
    “看來雙龍洞真的出事了。”老頭皺眉,滿臉擔憂。

    “那怎麼辦?林靜梅她會不會有危險?”我一着急,不自覺就喊出了山神娘娘的名字。

    “放心,你媳婦本事大着呢,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什麼事?”

    “女鬼殺死老黃狗,誤以爲將你殺死,這時她身上的怨氣消失大半,實力下降,正是消滅它的大好時機,不然若是等鬼嬰找到她,結果難以想象。”

    “去消滅女鬼?”

    我心中忐忑,自己實力低下,即便面對普通的邪祟已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對方是怨氣深重的女鬼,雖然現在實力下降,但也不是我這種凡人能對付得了的。

    人貴有自知之明,這麼多年的漂泊的生涯,讓我深刻的明白這一點,有些事不是你想幹就能幹的,有些人不是你想得到便能得到的。

    “還在愣什麼神?你手中的開山斧可不是普通的斧頭,而是當年三位道門天師中,另一高手所持武器。雖然你現在發揮不了它的威力,但對付那女鬼綽綽有餘,趕緊走!”

    冬天的雨,冰冷刺骨,寒氣直透骨髓。

    我披着老頭子的蓑衣,帶上竹葉帽,提着開山斧順着女鬼消失的方向追去。

    老頭沒有跟來,他說跟來也無用,此事是我與女鬼的因果,只能由我自己去解決。

    守山人有折草問路,拜樹詢鬼之術。

    出門前老頭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現他的術法,他在門外割了一簇沾有女人身上污血的草,然後用特殊的手法折了一個草人,讓我割破手指滴上鮮血,再對稻草人吹上一口氣。

    他說,我吹的雖然是一口氣,那草人吸收的卻是我的精、氣、神。

    吹了一口氣之後,那草人突然就動了,一路小跑朝某一個方向而去。除了樣子如草人,動作如真人沒有任何區別。

    我看得出神,要不是脖子的傷口隱隱作痛,真懷疑自己在做夢。

    自老頭打電話召自己回來,這幾天所遇到的事情,打破了我以往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我提着斧頭跟着小人一路小跑,沒有走多遠,便聽到不遠處山坳內傳出嗚嗚的啼哭聲,哭聲特別刺耳,雨聲也掩蓋不住。

    來到這裏,那草人便倒在泥泊中不動。

    這種情況,證明那個女人就在前方山坳內。

    事實上,我已經看到了她。

    她此時趴在水庫邊,掩面苦苦哭泣,聲音悽慘,在山間水面遠遠傳開。

    原來鬼也有如此狼狽不堪的一面。

    不知道爲何,看到女人如此,我突然有些不忍了,想來她生前也是個可憐人,不然爲何哭得如此傷心?

    腳步聲引起她的注意,擡頭朝我看來,她那張慘白的臉上滿是水,不知道淚水還是雨水?

    她看起來很單薄,再也沒有之前的狠厲和凶煞之氣,有的只是柔弱無助的一面。

    水中,一條狗的屍體在沉浮。

    她已經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看着她,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一個大學高材生愛上了一個鄉村窮小子,她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跟那個男的在一起。開始時,那男的對她非常好,生活雖然很苦,但也很溫馨。

    後來通過多年的努力,他們終於發了財,但那男的卻漸漸變了心,和另外一個女的好上了,那女人長得並不算漂亮,但卻很有錢。

    他們的夫妻生活越來越糟糕,剛開始時吵架,後來那男的越來越放肆,當着他的面將那女的帶回家,兩人合夥威逼她籤離婚協議書。

    爭吵中她打了那男的一巴掌,那男的卻將一把刀子捅進了她的心窩。她死的時候已有六月身孕……

    他叫慧嫺,一個苦命的女人。

    本以爲等生活好起來後再要孩子,不讓後代過窮苦的生活。

    哪知道苦日子到頭了,她的生命也到了終點。

    “人道鬼可怕,鬼道人心惡,即便我放過那些人,我的孩子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慧嫺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臉色平靜,沒有喜怒哀樂。

    “但我不想孩子傷害其它無辜的人,所以我不能讓它找到我,你殺了我吧!”

    我舉着開山斧,看着面前的慧嫺遲遲沒有落下,我承認自己起了惻隱之心,我不想殺她。

    但若不殺她,鬼嬰將她反噬的結果卻不是我想看到的。

    老頭對我說過,身爲守山人,就必須得有自己的原則和信念。而他的原則和信念便是守護着天堂山,直至死去。

    山上樹葉抖動,淒厲的叫聲由遠而近,不用想我也知道,鬼嬰找來了。

    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我閉上眼睛,手中的開山斧用力劈下。

    沒有慘叫聲,我睜開眼時,看到慧嫺在我面前倒下。她側頭看着從山上拼命衝下來的小嬰兒,滿是不捨和溺愛。

    轟隆!

    屍體倒入水中,一直沉入水底,久久沒有浮上來。

    鬼嬰見母親落水,煞氣沖天,露出鋒利獠牙,尖叫着朝我衝來,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剮一般。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不敢大意,鬼嬰雖然沒能反噬母體,但也不是尋常陰靈。

    當下沉腰揮臂,手持開山斧朝其劈下去。

    鬼嬰似知道開山斧的厲害,扭身避過開山斧。鋒利的爪子在我肩膀上落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我痛哼一聲,腳步倒退,想不到鬼嬰如此厲害,竟然不懼開山斧。

    我見它眼神怨毒,又要衝上來,心中便起逃跑念頭。

    逃跑不是認孫子,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纔是真正的笨蛋,我認爲這是戰略。

    古語有云:以退爲進,方爲上策。

    可就在我心中升起這個念頭時,肩膀突然一沉,一隻厚重的手無聲無息搭在我的肩膀上,讓我不能移動半步。

    那種感覺彷彿被一座大山壓着,這手力量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在此時此地,是誰無聲無息的來到了自己身後?

    莫非女鬼沒死?之前她可憐模樣是裝出來的?剛纔殺她不過是對方在我腦海中製造的幻象。

    想到這裏,我全身汗毛頓時倒豎起來,偷偷地瞥了一眼從水底浮上來的屍體。

    水中有兩具屍體,一具狗屍,一具女屍。

    女屍此時面朝下背朝天在水中沉浮,她的腦袋被我用開山斧劈開了大半,絕無作祟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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