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肥小聲嘀咕，隨後走進房間躺在牀上，不一會兒竟然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貨說睡便睡，而且立即打起了呼嚕聲。
中午的時候，我叫醒老肥，兩人簡單收拾一番，拿了獵槍來到水庫邊。
之前與蛟蛇在水中追逐，油筏破損，不過簡單處理一下還是能夠正常在水中行使。
正午當頭，兩人登上油筏，繞着水庫巡查。
事實上，對於尋找到那些蛇人，我們也沒抱多大的希望，此時就當是出來遊玩散散心，不然一直如此下去，我想自己會瘋掉的。
我放慢了速度，老肥盤着腿坐在上面，遞給了我一支菸問我：“我說老衍，你家老頭到底去哪裏了？我很好奇啊，之前我不知道你們有這麼多隱祕，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聽到老肥問起自家老頭，我不禁沉默，隨後點燃了口中香菸，深吸了一口說：“他……我不知道，反正聯繫不上。你說你有點明白了，到底明白什麼？”
“明白你們守山人的事情啊。”老肥打了個哈哈道：“若不是來這裏，我還不知道世上還真有陰靈啊什麼的。媽的，深山野林，祕密就是多啊。你說山上這麼兇險，當初你家老頭一個人守着，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想必他肯定是個世外高人吧？”
“世外高人？”
聽了老肥後面那句話，我沒差點笑噴，搖了搖頭道：“他配不上這個詞語，如果讓我說，老傢伙就是個陰險、狡詐、純屬一個戲精。”
“怎麼這樣說？”老肥聽得一愣。
“你沒和他相處過不知道，反正我是被他給坑怕了。”
我長嘆了一口氣，老傢伙
那麼大本事，能給我借命，還騙走了巡陽判官的判官筆，當初卻被初生的陰靈慧嫺弄得毫無還手之力，要我求助山神娘娘，這不是戲精是什麼？
“你說，他怎麼就沒傳你一招半式守山人的本事？我看你這個守山人不及格啊。”老肥聽了揶揄道。
“我的確是一個不合格的守山人，遇到魑魅魍魎，毫無應對之法，只有逃跑的份。”對於老肥的揶揄，我苦笑點頭道：“或許我是歷史上最差勁的一個守山人了。”
至於老頭爲什麼不傳我本事，甚至連一點經驗都不傳授給我，這個連我自己也很疑惑。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趕鴨子上架，什麼事情都得要靠自己摸索，偏偏你又不能放棄。
看來老頭對我是瞭解到骨子裏面去了，只是我對他卻是越來越陌生。
我搖了搖頭，拋去這些煩惱事，懶得去想，看着老肥道：“你這傢伙心也挺大的啊，換做其他人恐怕難以接受這樣的事，甚至早就哭爹喊娘跑路了。我看你倒是挺適應，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這有什麼？”
老肥哈哈笑道：“既來之則安之難道你不懂嗎？心胸若不夠大，何以包容整個世界？畢竟肥哥我以後可是要叱吒風雲，站在整個世界之巔的男人。”
“少給自己戴高帽子。”
我對老肥翻了翻白眼，眼光瞥間，忽然發現不遠處一條水溝內陰氣沉沉，兩旁草藤茂盛，頂部樹蔭遮擋。
此時雖是正午，但駕駛油筏來到這裏後，還是覺得陰風陣陣，汗毛倒立。
我輕咦了一聲，立即關了油筏，拿起竹篙撐進去。
水面鋪着厚厚的落葉，深處是一面二十幾米高的陡峭石崖，石崖上怪石嶙峋，非常險峻。
老肥也看出了端倪，站起來細細打量道：“你說過邪祟之物最喜歡陰冷的地方，我看這鬼地方鬼氣森森的，他
們會不會藏在這裏？”
他剛說完，忽然眼睛一亮，驚喜道：“有了老衍，你看，山崖下面好像有一個水洞。”
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仔細打量，果真看到那個水洞被茂盛的草藤覆蓋着，若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容易找到。
之前老肥和閻小瑩還有陳立明等人就曾繞着水庫探尋過，但沒有發現這個隱藏極深的水洞。
我將木筏撐近。
老肥拿着獵槍將草藤撥開，發現這露出水面的水洞約莫有二米多高，一米寬，裏面漆黑幽深，一股股寒氣迎面撲來。
被洞內的寒氣籠罩全身，我和老肥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重的陰氣！”
我心中驚駭，這種感覺我很熟悉，閻老婆婆的棺材鋪周圍就籠罩着這種氣息。
洞裏面彷彿籠罩着一層黑霧，將所有投射進去的亮光都吞噬掉了，甚至我發現，裏面的水也是黑色的。
這樣一個鬼氣深深的水洞，就算蛇人不在裏面，恐怕也有其它別的東西。我心中無奈，自從接了老頭的位置，怎麼覺得到處都有邪異之物存在？
剛纔出門匆匆，根本沒有攜帶手電筒，況且我們也想不到這大中午的，還需要打着手電筒進一個鬼氣深深的水洞探查。
不過我和老肥身上的手機都有手電筒照明功能，當下打開了，撐着竹筏朝水洞裏面緩緩駛進去。
裏面更加陰寒，底部的水似乎沒有流動的跡象，周圍石壁覆蓋着一層厚厚的青苔，除了偶爾的滴水聲外，一片寂靜。
撐進去二十多米，還沒有到頭，但周圍的空間卻變得寬敞起來。
直到我和老肥又撐了四十多米左右，仍舊沒有看到水洞的盡頭，但卻發現底部的水開始流動起來，而且深處有流水聲傳出。
令我們奇怪的是，這水不是往水庫外流出去的，而是從水庫外面流進來的。
看起來，這像是一條連通水庫，通往山腳下的暗流。
進來這麼深，我和老肥都不由得緊張起來，好在沒有遇到什麼怪異之物，不然這麼深的水洞，想要逃離卻不容易。
“老衍，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去？這個鬼地方太陰森，太他媽的可怕了。”即便膽大如老肥，此刻也打起了退堂鼓。
此時已經不用我撐竹筏，水流自動將我們推往更深處，越往裏面，我們就越是覺得壓抑，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着，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再等等，水聲好像就在不遠處，我們進來都進來了，不看個明白我不甘心。”我咬牙說道。
水流將推着我們又前行了二十幾米，前方忽然一片漆黑，竹筏前行的速度瞬間加快。
“快！快！踩剎車！”老肥大叫：“前面是懸崖斷流！”
他着急，連剎車這詞都喊出來了，可我們現在在竹筏上，哪有什麼剎車踩？
眼看前面是漆黑的斷流深淵，我急忙將竹篙往竹筏前直立戳入水中淤泥，想籍此停下來。
哪知道竹筏撞在竹篙上之後，停了幾秒鐘，忽然打了個圈，尾在前，頭朝後被水流沖刷出去。
我緊緊抓住陷入淤泥下面的竹篙，想將竹筏踩住。但水流迅猛，竹篙我倒是抓住了，但竹筏卻離開了我的腳底，溜了出去。
我抱着直立在水中的竹篙，在水面上鶴立雞羣，一竿獨撐，整個人瞬間都懵了。眼睜睜地看着竹筏被沖走。
竹筏上的老肥看着我，整個人也懵了，隨後突然醒悟過來，大罵道：“臥槽，老衍你要不要這麼無情？”
他口中雖然這樣說着，但整個人卻是跑了起來，隨後整個人用力猛地在竹筏上一踩，肥大身體居然在水面上躍出去三四米，
在落水之際，一把抱住支撐着我的竹篙。
幾乎瞬間，竹篙便支撐不住，我和老肥齊齊跌入水中。
落水之後，立即感覺迅猛的水流推着我們朝前方斷流而去。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手機早在落水那一刻便沒了。
黑暗中我拼命划水，朝左手邊方向移動，因爲剛纔我發現那個地方有一塊露出水面的石塊，可暫時立足。
果不然，我抓住了石塊，可還沒有來得及爬上去，忽然感覺腳踝一緊，被什麼東西牢牢抓住。
我大驚失色，便要蹬腿，這時後面傳來老肥焦急的聲音：“別動，是我！”
我聞言急忙爬上石塊，然後又將老肥從水中拖起來。
“媽的，好險！”
黑暗中，老肥心驚膽戰道。
“……有沒有照明的東西？”我也嚇得不輕，許久之後才緩過來，詢問老肥。
“手機掉了，不過你放心，肥哥我有備而來。”
接着我便聽到他掏衣服的聲音，然後又聽到打火機的聲音，但剛在水中浸泡，打火機根本就打不着。
不過下一秒，卻有一束刺眼的亮光照在我的臉上。
我眯起了眼睛，伸手擋住罵道：“死老肥，別他麼照我眼睛。”
老肥將光束移開，嘿嘿笑道：“打火機手電筒，網購的，可還實用？”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從其手中接過電筒掃視周圍，發現我們此時已經處於斷崖邊緣位置。
朝斷崖下面看時，我不禁愕然無語。
原來這所謂的懸崖斷流只有兩米多高，下面是一片廣闊的黑色泥沼地，水流下去後，便四散而去，並沒有囤積成湖。
這一片地下空間，不知道有多大，因爲手電筒所及範圍有限，只能看到周圍十來米的距離。
竹子做的油筏此時深陷入淤泥當中，並沒有被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