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淼,我很放心。
他這個人怎麼說呢,自從第一次與他相見的時候,就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神祕,怪異,卻又單純。
很難想象,這麼矛盾的因素居然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對於他的過往我並不知曉,只知道他是高山族唯一的一個遺民,而他對於以前的事情也不記得了。
或許是因爲受的打擊太大,又或許是因爲被鐵線蟲王寄生的緣故,他只知道自己是高山族人。
他曾經離開過十萬大山。
不知道什麼時候。
不知道經歷過怎樣的事情。
他與居住在十萬大山內的苗疆蠱族有過節,因爲他偷了他們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蠱王,不但如此,還拿走了他們的百靈丹。
苗人分生苗和熟苗,熟苗就是與外界接觸,已經漢化的苗人,而生苗這則是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鮮與外界來往。
苗族人一直有養蠱之說,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那天從十萬大山逃離時,被成千上萬的惡蛇追趕,我相信那是真的。
或許他們早晚有一天會走出大山,尋到我們算賬。
而我體內有鐵線蟲王寄生,蠱咒不時發作,需要他們煉製的百靈丹緩解疼苦。
林淼和閻小瑩兩人給我的百靈丹有限,早晚有用完的一天。
到那個時候,我還無法解決體內的寄生小紅蛇,唯有再次去天龍寨盜取百靈丹。
其實這也是我要進雙龍內尋找靜梅的原因,我想她一定能幫我解決問題。
我無法與林淼一樣,將體內寄生的小紅蛇當做蠱蟲來養,因爲那東西是寄生蟲中的王者。林淼做到這點,也是多年的培養,再加上蠱王噬屍蟻的打壓而導致的。
確切來說,這只是一個巧合事件!
而這種巧合事件,很難再發生第二次,機會很渺茫。
現在,我之所以沒有變成紅毛怪物,一切都是因爲我曾經服用過三
生草的緣故。
小紅蛇在我的體內沒有暴動,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我們三人商討得並不愉快,最後央央而散。
過年時節,少有人登上造訪,老肥拿着魚鞭到水庫釣魚去了,沒有最開始拿到長青道人修煉手稿的那種勁頭。
林淼在堤壩上發呆,他很多的時候都是這樣,在發呆的時間中度過。
上山去給兒子復墳的黎崇夫妻沒有再回來,估計是另尋下山路徑,離開了。
我簡單收拾一番,沒有帶趕山鞭,也沒有帶靜梅的牌位,下山回村子。
回到村子時,夜幕也隨之降臨。
與山上的冷清相比,村子內倒是顯得熱鬧許多,出外地的學生放假回來了,去打拼謀求生活的人大多數也回來。
整個村子,張燈結綵,充滿歡聲笑語。
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
有小孩拿着煙火在田間嬉戲打鬧,大人站在村口大聲呼喊,呵斥孩童們回家喫晚飯。幾條家犬在村口的大樹下,相互追逐。
紅塵喧囂,但也讓人感覺特別親切。
進村子的時候,很多人跟我打招呼,我一一回應。
瘟疫事件,令小女孩失去家人,我父母可憐她,一直將她當成自己的孫女來養。
而過去這麼多天,她似乎也從恐懼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
我一直沒有空下來與她好好相處過。
這次回來,我打算住上一天,陪伴親人。
進入屋子內,依舊只有老媽在家,問起老爸時,老媽說他提着藥箱子出診去了。雖是過節,但天氣時冷時熱,一不注意就會生病。
老爸是村子裏面唯一的村醫,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藥鋪內或是出診的路上。
老媽很關心我的境況,特別是知道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後,更加擔憂,又問起靜梅的事。
對此,我不得不好言
寬慰。
晚上九點多,老爸才提着藥箱子回來,見我在家微微一愣,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叫我和他小酌兩杯。
晚上回到房間的時候,小雅吵吵嚷嚷的要進來跟我一起睡。
我心想她年紀還小,又是自己的親人,沒有什麼好避嫌的,當下答應了。
當晚,我和小女孩聊了大半夜,言語交談中,發覺那件事還是在她幼小的心靈內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只是小雅懂事,從沒有在父母面前過多的表現出來。
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可當和我提起她死去的親人時,還是忍不出流出了眼淚。
次日早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人叫醒。
叫醒我的是小雅,她已經穿着打扮好,讓我帶她到城裏面去玩。
這是昨晚我和她約定好的事情,且父母也同意我多陪陪小女孩。
起身洗漱吃了早餐,我牽着小雅的手出了村子。
本想順道去閻小瑩的鋪子,但想到下山之前老肥對我說的話,卻又打消了主意。
出山到公路上攔了一輛村巴,到鎮子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和小雅逛了一會兒街,買了些她喜歡喫的零食還有一套新衣裳。
從超市出來,我拔通黃玉婷的電話,有些事情,我必須得當面問清楚她。
等了許久,電話才接通,但接聽的並不是黃玉婷,而是一個聲音頗爲蒼老的中年婦女。
“你找小婷?我們都在找她,自從同學聚會回來她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常常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面說胡話,前天晚上更是突然不見了,我們找遍了她能去的地方也找不着。”
接電話的是黃玉婷的母親,從聲音可以聽出她很着急、焦慮還有不安。
她告訴我,昨天就已經報警尋人,可還是沒有找到。
隨後她問我是誰?
看來黃玉婷的手機沒有備註我的名字,我跟她說了自己的身份。
電話那邊,黃玉婷的母親沉默了好一陣才道:“我知道你
勞天衍,你是守在天堂山上的那個小婷的同學吧?我看過你的照片。”
我一怔,問道:“玉婷她怎麼會突然消失?”
“我們也不知道,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又遇到那麼多事情……”黃玉婷的母親帶着哭腔,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