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零後守山人 >第一百七十章 墊底陪葬
    棺材在隨波逐流,已經聽不到外面那些村民的吵鬧聲,估計都已經走了。

    或者此刻的棺材已經被水流衝到了一處荒僻無人煙之處。

    身處狹窄的棺材內,除了聽到外面水流拍擊聲外,只有自己濃重的呼吸聲,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個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有幾個原因:一是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心跳聲無限放大;二是自己的心跳不正常;三是陷入一種神奇思感境地中。

    而我現在的心跳絕對是不正常的,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如此。

    試想一下,若是你突然在橋底下發現一具女屍,而所有人都不聽你解釋,將你扔進棺材內給女屍陪葬,你的心能靜下來嗎?

    更何況,棺蓋已經封閉,空氣不流通,這樣下去,恐怕不等棺材沉入水中,我就會被活活悶死。

    這段時間即便我早已經見慣了生死,但此時有一具冰冷的女屍壓、在身上,仍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心中很明白,越是這種情況,自己越是不能着急。

    長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腦後的劇痛有了些許緩解。

    我嘗試一下動了動身子,感覺壓、在身上的女屍異常沉重,有髮絲落在我口中。

    可能是剛死去沒多長時間,屍體還沒有腐爛發臭,近距離下,我甚至聞到了從其頭髮上散發出來的絲絲香味。

    身上還捆着繩子,不過奇怪的是,我掙扎時發現繩子已經解開了。

    仔細回想,剛纔自己被人擡入棺時,好像有一個人靠近,趁着別人不注意時給我割斷了繩子。

    這個村子我並不認識其他人,給我割斷繩子的應該是二爺,剛纔說要來救我的應該也是他。

    棺內狹窄,一人一屍早已經將裏面的空間填滿,我無法翻身,只能任由女屍壓、在身上,探出一隻手去推棺蓋。

    棺蓋已經釘死,推了幾下,紋絲不動,反弄得棺材一陣搖曳。

    這時,我察覺到後背已經被冰冷的水流浸溼,積水沒到了我的耳際,如此下去,棺材用不了多久怕就要沉了。

    我心中暗想,不知道這棺材是不是從閻老婆婆的棺材鋪

    買回來的?如果真是,下次遇到閻小瑩定要好好跟她吐槽一番。

    她家的棺材做工質量實在是差勁,這纔多久時間啊,就進了這麼多水,縫隙一定很大……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須得想辦法離開纔是。

    二爺那傢伙說要來救我,可現在還沒有聽到動靜,根本就不能靠他……

    我挪動了一下、身體,將壓、在身上的女屍放側身,抽出一手一腳朝棺蓋用力蹬。

    一連蹬了十幾下,棺蓋終於有些鬆動,這時積水已經沒過我的耳朵,我不敢耽擱,繼續蹬棺材蓋。

    棺材狹窄用不上勁,虧得這段時間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了很大提高,若是換成以前的自己,怕單是駝子那一後腦棒子就難以甦醒過來。

    畢竟人家可是大力佬啊,他的一棒,可不是誰都抵得住的。

    又蹬了十幾下,我的呼吸已然異常困難,這令我想起了當初在長青觀的時候,被困在那具木箱子內時的情景。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一想起這些,我心就開始慌了起來,再加上身、下的積水越來越深,幾近沒過我的鼻子。

    我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發瘋一般蹬着棺蓋。

    也不知道踢了多少下,腿都痠麻沒了知覺,棺蓋終於咔嚓一聲開了一條大縫,有微弱的亮光從縫隙投射而入,更有風灌入。

    我帶着女屍撐起身子,深呼吸一口氣,大喝一聲,用手一撐,棺蓋應聲而開,翻落一旁水中,發出巨大聲響。

    棺蓋落水,濺起好大一朵水花。

    我帶着女屍從棺材內坐起來,發現今晚的月亮很圓。

    月華如水,灑落而下,將周圍照耀得亮如白晝。

    當然,這或許是因爲我在狹窄陰暗的棺材裏面待久了,而產生的錯覺。

    河風帶着兩岸的花香撲鼻而來,我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無比舒暢,終於死裏逃生,撿回來一條命。

    側身將女屍再次放入棺材內,自己則是坐在她肚子上,伸手摸了摸後腦勺,一陣齜牙咧嘴。

    “那老駝子下手還真的是重啊,那一棒沒差點讓我腦袋開花。”

    不過想想也

    能理解,對方只有一個女兒,當寶貝一樣看待。任何一個父母看到自己的兒女死去,而殺人兇手就在旁邊,恐怕都無法保持冷靜。

    我該慶幸當時他手中拿着的是木棒而不是一把菜刀,不然……

    駝子的舉動和反應都很正常,但令我覺得不正常的是,早上那麼早,他怎麼突然就出現在石橋上?

    而且碰巧不巧的是,偏在我發現他女兒屍體的時候,他就出現……

    這實在是有些巧合過頭了。

    最重要的是,當時駝子站在石橋上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可怕而詭異,猙獰、怨恨、惡毒……

    作爲父母,看到殺死自己女兒的兇手,有這種表現應該說是很正常的。

    但有一點,他看我的眼神中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驚訝。”

    當時那種情況,換誰第一時間看到都應出現驚訝的表情,但駝子看到我和她女兒的屍體時,臉上明顯沒有驚訝之色。

    而且,他僅僅在石橋上探頭俯身觀望,又怎能完全確認自己的女兒當時已經死了呢?又怎麼能如此確定我就是殺人兇手?

    他當時看我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衝下來,確認自己的女兒死了沒有,而是朝着村子大喊,捉住“我這個殺人兇手”。

    這不該是一個作爲父親看到自己女兒遇難時應有的反應。

    除非……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在橋底下面。

    女屍身上捆着繩子是駝子擡棺時所用的繩子,且橋底是他放置工具的地方,平時只有他常到那去。

    莫非……殺死女屍的真正凶手是駝子?

    搖了搖頭,這種荒唐的猜測令我覺得背脊骨發涼,低頭看了女屍一眼,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女屍此時仰面躺在底部,積水沒過了她的腦袋,但水很清澈,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有一條瘀黑的勒痕。

    且這時,她的眼睛也是睜開着的,正直勾勾盯着我。

    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不敢再坐在她身上,放眼周圍,發現棺材離岸邊並沒有多遠,當下縱身跳下水,朝岸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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