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嗎？”
“當然。”
凌天茂這才發現自己對面還坐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戴着寬檐的帽子，帽子把臉遮住了大半，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能看到他臉上的絡腮鬍，他的身上則穿着一身黑色的禮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凌天茂覺得似乎周圍人的注意力開始慢慢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沒事……只是有點餓了。”凌天茂實話實說道。
“這倒好辦，”男人打了個響指，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一份你們招牌的土豆烤雞，再加上一碗肉汁拌飯，請古依親自下廚，就說是我說的。”
服務員恭敬地點了點頭，接過了男子遞過來的一枚銀幣。
“這是……給我的嗎？”凌天茂小心地問道。
男人點了點頭。
“那實在是太感謝您了！”凌天茂激動地站起來向男人鞠躬。
“不用那麼急着謝我，這飯，也不是白給你喫的。”男人揮了揮手示意凌天茂坐下。
“可我，確實什麼都沒有了，您有什麼工作嗎？我喫飽了可以替您幹活。”
“不，你有的，”男人笑着指了指凌天茂大衣的口袋，“這種情況下還貼身裝着的東西肯定不止一頓飯錢。”
凌天茂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口袋，觸到了一個盒子，他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他的醫療器械，他急忙搖了搖頭。
“你放心，我不是讓你拿着個跟我換，我也相信它的價值絕對不止一頓飯這麼簡單。”
“那是……”
“我們來做個遊戲好了，我這裏有三個骰子，”男人一張手，三個骰子從他的袖子裏掉到了兩人中間的圓桌上，男人隨後將一個木杯倒了過來蓋住了骰子，“每次搖杯子都會產生三個數字，9以下算作小，9以上算作大，我們進行10次，你每次來猜搖出來的是大還是小，只要猜中1次，這頓飯就算我請你的，但萬一10次都沒有猜中，那個東西就歸我了，你看怎麼樣？”
凌天茂下意識地想拒絕男人，可一陣抽痛從他的胃中傳來，大腦裏也是一陣眩暈，他太需要喫點東西補充體力了。
正好這時，剛剛的服務員手上端着兩個盤子走到了兩人面前，將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一股濃濃的香氣涌入了凌天茂的鼻孔，直接鑽到了他的腦袋裏。一整隻烤的金黃的全雞周圍擺着一圈小土豆，而旁邊則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上面還澆着濃郁的肉汁，凌天茂饞的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不想喫嗎？其實很簡單的，你每次有一半的機率猜中，連續10次都猜不中的機率低的超乎你的想象。我只是一個人坐在這裏無聊，想找點樂子，當然，我也不想你覺得欠我什麼，這樣最終你喫到了也是自己贏過去的，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男人的嗓音非常具有磁性，讓本來就暈暈乎乎的凌天茂腦子更加迷糊了，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桌上的兩盤食物上，恍惚間似乎覺得自己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開始吧！”男人將杯子舉到空中，懸空搖晃起了裏面的骰子。
“那麼請開始吧！”
凌天茂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木杯，從嘴中擠出一個字：“大！”
男人笑着將木杯揭開，裏面的骰子是兩個3，一個2。
“真可惜，就差一點，”男人輕輕笑了幾聲，“那我們繼續吧。”
木杯再次被男人舉到空中，晃了數次之後，落在了木桌上。
“這次我猜‘小’！”凌天茂稍微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隨着木杯被男人打開，凌天茂失望地嘆了口氣，這次三個骰子加起來是12。不過他心裏卻不怎麼着急，自己還有8次機會，怎麼都能蒙對一次的。
……
“真是可惜啊，要是繼續猜‘小’你就贏了。”男人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凌天茂第8次猜錯了，他此刻雙眼通紅，似乎已經忘卻了自己和男人的賭注，盯着眼前那小小的三顆骰子，急切地催促男人道：
“快點，我們接着來。”
男人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他的手再次舉到了空中。“啪”，隨着木杯落到桌上，男人又做了個請的姿勢。
凌天茂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居然連續猜錯了8次，明明這頓飯已經算是送到自己面前了，可命運好像給他開了個玩笑一樣，怎麼都喫不進嘴裏。
“要不我們算了，去別的地方看看，總會有好心人給我們東西喫的。”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被老闆嫌棄！我就不信我一次都贏不了。”
“可我也是好心啊，之前那些朋友都他都有關照過的，而且他確實幫了我挺多次，我也不知道這次就……”達爾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好意思說話，但他發現凌天茂現在的狀態越來越瘋狂，這種狀態他在賭場中見過無數次了。
“我選‘大’！剛剛我猜了4次‘小’都是錯的，這次肯定是‘大’！”
隨着男人把木杯再次打開，凌天茂的一顆心跌到了谷底，現在，他只剩下一次機會了。
就在男人準備再次搖動木杯的時候，凌天茂出手制止了他：
“這次我們換個玩法！我來搖，你來猜大小！”
男人沒有立刻答應，而是似乎有些猶豫地問凌天茂：
“你確定嗎？”
凌天茂重重地點了點頭，居然連續猜錯了9次，他開始懷疑對方在搖的過程中做了什麼手腳，這最後一次，一定得慎重點纔行了。
“好吧，這可是你自己選的。”男人把木杯遞到了凌天茂手中。
凌天茂把木杯按在了桌子上，快速地晃動着，同時另一隻手還在不停地敲擊桌子，希望儘量發出一些干擾的聲音。
不過男人似乎不爲所動，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到凌天茂搖完才問了一句：
“好了嗎？”
凌天茂兩隻手緊緊地護住木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男人的身上，然後點了點頭。
“我猜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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