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閣老 >第二百零七章 有人開掛了!
    送走了陳懷秀,趙昊也要啓程返京了。

    金科要忙着籌建警備區基地,早就上耽羅島勘察地形去了。

    颱風季快來了,王如龍也會帶着主力艦隊移防對岸松嶽山。在那裏,六百名日本勞工將和數千名朝鮮官奴婢一道,去建設一個規模有濟州港兩倍大的新港口。

    這兩個月,也不用擔心日本人敢來偷襲,所有人員都撤出了加波島。待九月風汛過後,朱珏就會來組建他的水警局了。

    趙昊還是乘坐一艘烏尾船,兩艘護航,三艘船足夠保護他的安全了。

    臨行前,王如龍請示,如果平戶藩再來請求贖人該如何答覆。

    趙公子毫不遲疑的指示道,三島倭寇在大明犯下累累血債,松浦家更是倭寇的總後臺,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想用錢贖回去?不存在的。

    平戶藩的不義之財,趙公子自會取之。

    “是。”王如龍並腿應聲。然後有些頭大的瞥一眼遠處,正在指揮幾名陸戰隊員操練的高捷,小聲問道:“公子,真要把那瘋老頭留在這兒嗎?”

    “那我把他帶回京城去?”趙昊瞥他一眼。

    “不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王如龍忙訕訕道:“其實老爺子也蠻可愛,整天喊着炮打平戶城,弄得大家都很有精神啊。”

    又頓一頓道:“就怕我們老不出擊,他突然發起脾氣來,怎麼辦?”

    高捷來到海上保安隊這些天,還真沒鬧出什麼亂子。老爺子整天心心念念就是想回軍營,這才終於得償所願,自然心情大好,整天樂呵呵的跟着出操、擦甲板,跟着炮手學打炮,過的十分充實。

    話音未落,兩人便見高捷提着他心愛的大關刀衝了過來。

    “那小子,你要臨陣脫逃嗎?!”高捷鬚髮皆張,怒視着趙昊。“還沒跟倭寇交戰,你這個主將怎麼可以擅離職守?”

    “中丞息怒。”趙公子忙解釋道:“爲將者需知天文、通陰陽,中丞學究古今,當知蒙元兩次攻略日本,都是怎麼敗退的。”

    “遇到颱風……”高捷不假思索的答道。

    “對啊,馬上臺風季就來了,耽羅到九州這一帶,本來就是出了名的風多,我們不能不小心啊。”趙昊嘆口氣,實話實說道:

    “我們的船隻要麼太小,要麼就是在內河近海航行的平底船,最怕風高浪急。我不能讓弟兄們冒這個險啊!”

    “倒也是……”高中丞攏着鋼針似的鬍子,認同的點頭。

    “中丞放心,對平戶藩的懲戒一定會進行!”趙昊看向東北方的地平線,斬釘截鐵道:“不過不是現在,等颱風季結束,我們訂購的千料海船和更多大炮到位了,再去轟它孃的!”

    “就是就是!”王如龍趕緊從旁附和道:”反正平戶城就在那裏,也不會長腳跑掉。”

    “那……好吧。”高捷終於不情願的點點頭,悶聲道:“老夫就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操練下兒郎們,到時候好爲國爭光!”

    “要的要的,中丞儘管放開了操練。”趙昊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能穩住高捷,纔不管保安隊會不會雞飛狗跳呢。

    “現在,你明白那些俘虜該怎麼辦了吧?”趙昊最後笑問老王道。

    “知道了,就讓他們可恥的一生,貢獻在耽羅島的建設上吧!”王如龍忙正色答道。他知道,公子根本不會放一個俘虜回去的。

    “不錯,這是在幫他們贖罪啊。”趙昊點點頭道:“日常也可以這麼教育他們。”

    “是!”王如龍沉聲應下。

    ~~

    趙昊這邊尚未啓程,那邊京師卻已經因爲一個重磅消息炸開了鍋。

    天官楊博忽然連上數本,稱病請辭了。隆慶皇帝假模假式挽留一番,終於還是按例厚賞,命錦衣衛護送天官歸鄉。

    楊博這一手徹底把京城官場打懵了。

    內閣中的李、陳二公也不例外。

    兩人原本對‘高拱復出’,這個無法改變的結果,還能保持大學士應有的風度。畢竟內閣排序的規矩是,先到者在前,後來者在後,不許插隊。

    哪怕高鬍子原先是次輔,但他既然已經離開了內閣。再回來就只能重新排在張居正身後,不能插隊。

    堂堂首輔次輔攜起手來,任他兩個閣員興風作浪,也變不了內閣的天!

    兩人如是自我安慰道。

    誰承想,就在七月初一廷推前幾天,楊博居然致仕了——從他上本到陛下准奏,前後只用了三天時間。而且楊博推薦的繼任人選,正是高拱!

    要說這裏頭沒有鬼,鬼都不信!

    李春芳、陳以勤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楊博這是在給高拱讓位子。

    一般來說,排名靠後的閣員,確實沒法跟首輔、次輔抗衡。可要這閣員還是吏部尚書,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爲了避嫌,內閣大學士們都不能參與廷推。可廷推偏是吏部尚書主持,所以到時候他們只能看高拱唱獨角戲了。

    更別說,吏部尚書可以直接任免四品以下的官員,無需與內閣商量。

    大明朝一共纔多少個四品以上官員?

    可以說,大明朝九成九的官員,烏紗帽都會捏在高鬍子手中了。

    這還怎麼跟他鬥?首輔也玩不過他啊……

    李春芳、陳以勤欲哭無淚,想要舉報有人開掛,卻不知道哪兒能受理?

    去找隆慶皇帝哭訴,這本來就是皇帝的意思好不好啊!

    作弊啦!夭壽啊,沒天理了!沒人管管嗎?

    “張太嶽,你就別裝了!都是你們乾的好事。”看着同樣一臉驚訝的張居正,陳以勤膩味的要死,朝他遷怒道:“怎麼,敢做不敢認嗎?”

    張居正聞言,臉上的驚訝之色褪去,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道:“南充公慎言,‘我們’指的是誰?我又幹了什麼好事?”

    “行了,別豬鼻子上插大蔥——裝象了!”陳以勤惱火的質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吏部尚書不得入閣’的慣例嗎?你口口聲聲要振紀綱、振紀綱,卻帶頭破壞規矩!你振的是哪門子紀綱?殺解縉的那個嗎?”

    “越說越不像話了。”張居正氣的本體直抖,但對方是次輔,還是他的房師,他也只能忍着。

    “好了好了,松谷公息怒。”李春芳假假的勸一句,便迫不及待指責張居正道:“太嶽,不是爲兄說你,你這手殊爲不智啊。你們要起復高新鄭,好,我不攔着。可怎麼能把吏部尚書也讓他一肩挑了呢?國朝二百年,爲什麼都遵循這個不成文的規定?爲的就是防止吏部尚書大權獨攬,成爲事實上的一人宰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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