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回過頭來看了看,有些唐突的惆悵。
老人從裏間出來了,他的臉色很輕鬆!
“原來你們都知道良莊被滅門的悲慘往事,我便是那個唯一活下來的人,也是唯一的單身漢。”
老人全身上下看起來很輕鬆,這是幾千萬年來,老人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情,在良雲生眼裏,他是唯一知道良莊慘案的人。
“恩人在上!受我一拜!”雪舞單膝跪地,掌拳相握。
老人眼前一陣突然,這……
“你是怎麼了?”
“恩人有所不知,當年正是您親手栽的葫蘆。”
“你是?葫蘆娃?”老人伸出手來,半歪着腦袋,有些激動,有些遲鈍地說道。
老人遙想當年,自己一生一世,黴運不斷,別人家喜事連連,眼看着一天一天的日子過去了,可自己還是單身,直到白髮見長,還是沒有那個女孩子會喜歡上自己。
一生一世,求過菩薩,拜過觀音,問過巫婆……
到最後還是單身,這就是命吧!
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人家裏跑來一頭野豬,十分好看,而且見到老人便開心地擺尾巴。
後來老人把野豬養了起來,這是老人唯一的寵物,一直捨不得殺,可後來,那頭豬三天兩頭到了三更半夜便睡不着覺,站在高大上的豬欄裏,張口閉口就是大叫,老人爲此也是接連不斷地失眠,做噩夢。
可他的小豬仔沒有任何改變的跡象,聽莊裏的巫婆說,這是有邪氣,豬的身上沾染了邪氣。
莊上很多人都叫老人把豬給殺了,特別是熱血的年輕人,可老人每次聽到說要殺他的豬仔,都十分氣憤,開始用自己的性命來恐嚇對方。
老人對豬仔有了感情,感情這種東西比酒還好,這是老人說的。
後來的後來……
豬仔莫名其妙就死了,那天晚上再也聽不到豬的叫聲,所有人都感到了奇怪。
老人把豬仔像人一樣厚葬起來,儘管有很多人指指點點,說這說那的,可因爲這是他自己的豬,雖說莊上連年都沒有多少糧食,可老人卻死活不肯把自己的豬仔供出來讓大家飽餐一頓。
當然其他的人也可以理解老人的情緒,因爲他可是個好人,心地善良得很。
老人把豬仔埋在了自己的後院裏,後來在豬仔的墳頭上長出來一顆棵非常美麗的葫蘆藤,像是可愛的娃娃!
老人看到葫蘆藤歡喜的不得了,於是每天除了上街沽酒,就是呆在葫蘆藤身邊,幫他澆水,爲他施肥,實在寂寞傷心的時候,就跟葫蘆說說自己的心裏話。
沒多會兒,葫蘆藤便長得老高了!
比隔壁那些長了好幾年的葫蘆還要高,還要茂盛。
可接連過了許久,除了茂盛的枝葉,一隻葫蘆也沒有長出來,隔壁的王嬸早就告訴過他,這是因爲枝葉太茂盛,所以葫蘆長不出來,可老人還是認了死理,死活不肯砍掉任何一根支,摘下任何一片葉,老人說,每一片葉子都有它的生命,他要像疼愛子女一樣疼愛它們,可他並沒有子女。
一年過去了!
兩年也過去了!
三年還是過去了!
……
流年似水,歲月無痕,可老人額頭上早已長滿皺紋。
四十九年過去了!
老人已是兩眼昏花,葫蘆終於長出來了!
老人在回憶着這一幕幕,可他的記憶裏始終只有兩個葫蘆,而且葫蘆就在自己的身邊,如何現在雪舞說是他的葫蘆娃?!
老人一陣驚呆,迅速把自己腰間的葫蘆重新再綁一次,綁得更緊一些。
“你?你不會是打上了葫蘆的注意了吧!”老人有些警惕地說道,忽然用雙手使勁抓住葫蘆。
雪舞仔細觀察了老人許久,站了起來,說道:“我真的是你的葫蘆,以前因爲你手中的葫蘆是雙生葫蘆,而我是地下葫蘆,所以不得已,在最後我只能默默地爲這兩兄弟祝福,一來我是女兒身,二來我是地下葫蘆,始終想不出地面,直到後來良莊被滅,老人的魂魄已經在天空中飄散,雙生葫蘆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您的魂魄,並用自己的身體爲你重塑了骨肉。”
兩個葫蘆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動了一動,系在老人腰間的葫蘆把頭撞在一起,它們活了。
雪舞只是個女孩子,都說女孩子嘛!是水做的骨肉,柔若無骨。
兩個葫蘆還留着最後的一魂一魄,它們相濡以沫,一直陪伴老人直到現在,兩個葫蘆實在太調皮,活過來馬上就懟着雪舞鬧了起來。
雪舞似乎有什麼話要對它們說便跑開了,雪舞臉色慌張,只顧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站住,給我站住!”雙生葫蘆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口水從嘴裏流出來。
雪舞惶恐地往後看了他們一眼,發現離木屋的距離還不是特別遠,又馬上加快了腳步。
“你奶奶的!這也太能跑了,讓我逮到有你好果子喫!”葫蘆兄弟緩回幾口氣。
眼看越來越近,雪舞變得急了起來,葫蘆兄弟就在她的屁股後面,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到雪舞的屁股,可是雪舞實在太靈活了,像是一條滑溜的魚。
“啊!救命!啊!救救我!”雪舞被中年雙生葫蘆抓住了。
實在太累了!
除了求救,或許瀟瀟也只能夠任他沉浮,最後被迫沉淪了。
“看你往哪兒跑!”
“嘶嘶嘶!”
雪舞被雙生葫蘆壓在地上,其實他們也只是個娃娃,可愛得很,雪舞在掙扎着,可她香肩上的衣服被被撕爛了。
“啊!救命!好痛!”
雪舞被葫蘆兄弟困住,兩兄弟的體重實在有點離譜,壓的瀟瀟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快放開我!不然爹爹來了看你怎麼辦!”
“放了你可以,你把東西給我拿來,不然……呵呵→_→”
“……”
這時候老人過來了,看着着不堪入目的狼藉,瞪大眼睛啞然失色。
良雲生也來了也來了!
他就站在老人身邊,他的嘴邊還是翻起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只是個喫瓜羣衆,瓜越甜,喫的就越爽!
可是隨着那不諳世事的葫蘆兄弟把雪舞的衣服進行進一步眼中的破壞,良雲生突然感到眼睛好辣,這也爽過頭了吧!
良雲生恨不得挖個洞躲起來,他在低着頭,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生怕下一步那兩個虎頭虎腦的小兄弟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來。
“良雲生,你就這樣看着我被欺負嗎?”雪舞看着良雲生,有些需要的眼神。
“自家的事自己來解決!我只是個外人,不便插手。”良雲生還是沒有把自己的手放開,他已經轉過身去。
“我還是逃吧!此地不宜久留。” 良雲生輕輕對自己說了一句。
老人一把拉開了他的手,看到了他的臉,“小畜生!你想跑,你帶進來的人都被別人欺負了。”
“你……他的爹,都管不了。”
“……”
良雲生被嚇出一身冷汗,手心溼的像海,可良雲生轉過臉看了看雪舞,忽然他的眼睛落在葫蘆兄弟的身上,像是老鼠遇到貓。
“救命啊!救命!”
良雲生大聲喊道,穿過茫茫雪地落荒而逃,他興許是想到了葫蘆娃的故事了。
“造孽啊!造孽啊!我怎麼得了我你這畜牲女婿,你給我死去!”
咣噹!咣噹!
女婿?
良雲生心裏暗道:“誰是你女婿!”
老人一屁股癱坐在雪地上,淚水說來就來,哭得天崩地裂。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唉!看起來真是可憐,她的女兒就這樣眼睜睜自家人打了起來,而他的女婿是唯一可以幫到她的人,可是非但沒有,反而跑了!
“這天底下男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呀!我的天吶!”
老人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
“把東西拿出來!”
兩兄弟對一個女孩子下狠手,這絕對不會是簡單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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