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驍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大事,你別緊張。"
宋巷生聞言又急又氣,"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到底傷到哪裏了?"
江君驍看着她着急的模樣,無賴般的笑了下。"這麼心疼我啊。"
"江君驍,你就不能正經點?!"宋巷生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江君驍見狀連忙收斂起漫不經心的模樣,說道:"腿,卡在裏面來……"
宋巷生看着他幾乎扭曲在車內的腿,再想到他嬉皮笑臉的模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江君驍裹了下後槽牙:果然是個兇婆娘。
在宋巷生勉力把人從裏面拖出來的時候,南風謹伸手想要她。
卻被宋巷生冷冷的揮開了手。
南風謹削薄的脣抿了下:"……我送你們去醫院。"
"不需要。"宋巷生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對於她來說。她是寧願去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不願意去相信南風謹。
狼來了的故事聽得多了,潛意識裏便在抗拒。
宋巷生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先扶着江君驍進去,然後徑直就關上了車門,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南風謹一眼。
出租車上的江君驍透過車窗,目光卻似有若無的朝着南風謹的身上落了下。
當出租車駛離,張助理走到了南風謹的身邊,低聲道:"先生,江少剛纔是……故意撞過來的?"
要在太太面前使用苦肉計嗎?
此時的夜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路燈悉數亮了起來,裝點着夜色,一片燈光輝煌。
南風謹就那麼靜靜的佇立在這無邊的夜色之中,點了支菸,一手撐在車上。
煙霧繚繞中。他的眉眼更加的深邃幽芒,眸光忽明忽暗,等半晌過後,張助理這才察覺到他的異樣,他的脊背似乎僵硬的有些不正常。
彼時張助理這纔想起,剛纔宋巷生的那一推,南風謹的脊背似乎……不偏不倚的磕在了後備箱的棱角處。
"先……"
"她不想要我,可我……一點都不想要讓她走,你說該怎麼辦,纔好?"
南風謹默然問道。
這個問題,張助理顯然沒有辦法回答,只是道:"太太她……會看到先生的好。"
"嗬",指間夾着煙的南風謹聞言,輕笑出了聲。
看到他的好?
她說的沒有錯,他這個人就是個沒有七情六慾的怪物。一個怪物能有什麼好?
可……你什麼時候見過猛獸看上了什麼人,會鬆口的?
宋巷生急急把人送去了醫院,醫生給他拍了個片子,好在並沒有大礙,沒有真的傷到骨頭,但即使是這樣,也足夠他在牀上消停幾天了。
宋巷生長鬆了一口氣,扶着他在牀上躺下後,當即就板起了臉,"你還能笑的出來?不夠疼是不是?"
她說着,在他的腿上拍了一下。
江君驍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嘶。謀殺親夫是不是?!"
宋巷生橫了一眼。
江君驍:"好了,跟你鬧着玩的,我這不是沒事麼……"他頓了頓。手臂撐在身後的牆上,腦袋靠了上去,說道:"還有……那個車,不是南風謹撞過來的,是我……"
江君驍解釋道:"我當時要轉彎的時候,就看了他的車。當時你就在路邊,我以爲……他是要打什麼主意,腳下當時就失了力道,一踩油門,就撞了上去。"
但後來她根本不給南風謹解釋的機會,直接就給南風謹判了罪的做法。是他沒有想到的。
宋巷生聽後,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輕聲"嗯"了下,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說。
江君驍的腿需要暫時留院觀察一天,江父江母知道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當聽到他是因爲踩錯了油門才弄成這樣的時候,江父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當自己是三歲稚兒?開了這麼多年車還能犯這樣的蠢?!"
江母也不贊同的看着他。
江君驍抓了把頭髮,"知道了知道了,我錯了還不成。你們也在我未來媳婦兒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江家是典型的嚴父慈母,外加個素日裏沒個正行看似混不吝的兒子,誠然這是一個就算是鬥嘴打罵都透着濃濃溫情的家庭。
宋巷生看着他們。眼底不自知的就劃過了羨慕的神色。
她從來沒有經受過所謂家庭的溫暖,小時候很羨慕,很嚮往。但慢慢的也就知道,幸福是他家的,溫情是他家的。舉目四望,她能做的就只有抱緊自己。
江母是過來人,也從江君驍那裏知道了她大半的事情,雖然對這個兒媳婦並不是那麼滿意,但到底是自己兒子用性命相脅都要娶的人,她也只能接受。
出神的宋巷生感覺手上驀然一暖,擡頭的時候,看到,是江母握過來的手,"我家這個兔崽子你也看到了,平日裏沒有個正行,但心眼不壞,一直……也都惦記着你,你們以後好好的,他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跟我說,我打斷他的腿給你出氣。"
宋巷生聞言愣了下,然後就對上了江母慈愛溫和的眼眸。
江君驍見狀,扯了下脣角,他就說,他千挑萬選念念不忘的女人,他媽怎麼會有不喜歡的道理。
江家二老上了年紀,自然不可能留下照看,宋巷生就主動承擔起了這項責任。
其實,也算不上是照顧,江浪蕩唯一給她的任務也不過就是……陪他聊聊天,然後給他講講……睡前故事??
宋巷生看着他不知道從那裏弄過來的睡前故事書,脣角抽了下,低聲嗔了句:"幼稚鬼。"
江浪蕩掏了掏耳朵,"我聽力很好。"
宋巷生:"……"
因爲住的是vip病房,所以宋巷生就睡在了裏面的小隔間裏,她把機票往後延期了兩三天,江君驍現在的模樣,長時間坐飛機顯然不方便。
等她要入睡的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南風謹打來的。
寂靜的夜晚,他低低的嗓音敲擊着夜色,他說:"巷生,你要跟他去哪兒?你要,留下我一個人?"
宋巷生抿了下脣:"你查我。"
南風謹修長的手指捏着杯紅酒,微微轉動,玫紅色的液體撞擊着杯壁:"一定要走投無路的時候才肯乖乖的麼?巷生……我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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