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生在四方城長達半年的時間沒有露面,後面纔有消息傳出是去了米國治療。

    而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也足夠一人異軍突起,成爲商界炙手可熱的新貴。

    江少有家世,有圈子,有手段兼之能說會道,從一個浪蕩子搖身變成資本家,好像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起初沒有人看好他,只當他是一時興起的玩票,當被人拿來當談資說笑的時候,江浪蕩也不過是杯酒搖晃,似笑非笑的應和,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跟他們附和上兩句。

    哪裏半分有資本家的模樣。

    可這打臉也不過就是大半年的功夫,如今……江氏藥業大半的生意都收到了他的手上,江父儼然已經有了半退休的狀態,有什麼事情都放開讓他去操心,自己在家裏跟江母養養花遛遛鳥,過的滋潤又快活。

    只有被累掉了一層皮的江浪蕩,鑽到宋巷生的公寓裏,脫下西裝,扯開領帶,從後面抱着她的腰,跟她尋求安慰。

    宋巷生正在做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打翻了熱油。

    江君驍也被這突然的禍事嚇了一跳,連忙被她拉了過來,神情有些懊悔有些着急:“我看看,燙到沒有?”

    宋巷生看着他着急的模樣,故意不回答,而是在誤導他:“如果不是你突然從後面抱住我,就不會出現剛纔的情況。”

    江浪蕩皺眉懺悔:“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小心,你在廚房裏的時候……”掙扎了一下,但是爲了防止剛纔的事情發生,還是說道:“……不碰你了。”

    聞言,宋巷生挑高了眉眼:“真的?”

    這倒是個……意外收穫。

    “真……”他剛要應承下來,卻在擡頭的時候看到了她脣角的笑意,“好啊你敢騙我。”

    “你膽子肥了!宋巷生!!”

    江少囂張的後果就是,最後鬧騰的自己一身邪火,只能去洗冷水澡,自覺得很。

    宋巷生看着他去浴室的背影,頓了一下,張了張嘴,然後輕笑了下,到底是沒有開這個口。

    這可是個好習慣,既然養成了,那便……養着吧。

    江浪蕩若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怕是要一口血直接吐出來。

    七寶巷。

    “reborn,這是想要跟我們下個季度合作的公司,人員也都已經敲定,你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先把字簽了,我讓人進行下一步的安排。”張瀟瀟越來越幹練,也早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宋巷生對她的安排自然放心,快速的過了一遍計劃安排後,簽了字。

    張瀟瀟點頭,拿着已經簽字的文件,出去。

    宋巷生繼續處理下面的事情,在進行信息彙總的時候,又是一則關於南氏集團總裁南風謹做慈善的新聞登上了熱搜。

    在他去治病的這大半年裏,南氏集團的名聲扶搖直上,甚至比明霆之事出來前還盛,這其中最大的歸功者,便是南先生慈善家的名聲。

    在最開始,所有人都認爲他只是爲了博得一個好名聲,畢竟做慈善這是如今社會用來洗白的最好舉措。

    就連宋巷生一開始在某一瞬間也抱有這樣的想法。

    可慢慢的……

    當接連他投資平困地區建學校,解決偏遠地區學生上學問題,幫助村民進行農產品買賣……這一系列的事情爆出。

    這種“作秀”的聲音才慢慢的低了下去,換而言之的是他“積德行善”的說法,甚囂塵上。

    宋巷生看着這接連的揣測,神色有些複雜。

    她想,有消息傳來總是好的,或許他接受治療的效果還不錯。

    大洋彼岸,米國。

    南先生做完手術後,精神有些睏倦,午睡的有些沉。

    隔壁傳來的哭聲,將他吵醒。

    剛剛飛回來的張助理反手將門關上,組絕了一部分的聲音,但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南先生還是醒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問。

    張助理:“……好像是,隔壁病房有人……去世了。”

    他的隔壁住的是一名華裔,中年,有一妻一女,南先生還曾經在牀邊看到過一家三口在樓下散步的畫面,很溫馨。

    如今這人,卻是說去就去了。

    “先生手術的效果很好,主治醫生說加上藥物治療,再有一年半載會有很大的成效。”張助理說道。

    這着實是一個好消息,想必任何人聽到,都會覺得激動興奮,但南風謹的神情卻有些淡淡的。

    夜幕下,南先生站在外面的樓梯上透氣。

    窗外疾馳而來一輛救護車,醫生擡上了擔架,後面跟着一個小女孩兒。

    推車正好從南先生的眼前過,追在後面的小女孩兒摔倒在他的眼前。

    南先生頓了下,彎腰朝她伸出了手。

    小姑娘滿臉淚痕的站起來,追到了手術室前,沉重的手術室門緊緊的閉着,隔絕的像是兩個世界。

    南先生認出來,摔倒的那個小姑娘,是隔壁病房去世男人的幼女,今年好像才十來歲。

    小姑娘在手術室門口哭着喊媽媽。

    南先生想,該是女孩兒的母親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南先生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

    小姑娘哭的淚眼滂沱,覺察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道目光,擡起看向他。

    南先生不是什麼面善的人,也做不了哄小孩兒的模樣,就是見她不哭了擡起頭的時候,遞給她一張紙巾,語氣寡淡道:“擦擦,出什麼事情了?”

    小姑娘對他有印象,是個很帥的華國叔叔,爸爸跟他講過話,

    “媽媽,媽媽不要我了……”小姑娘哭着說。

    南風謹在她顛三倒四的敘述中,聽明白的事情的始末。

    大概便是,小姑娘的爸爸因病去世了,母親當晚在家中的浴室裏就自殺了。

    小女孩兒發現的時候,只能哭着向警方求救,所以送來了醫院。

    南先生聽着有些沉默,這樣“深情”的戲碼,原來竟是……那麼“常見”麼。

    殉情,還真是……感、天、動、地。

    “別哭了,倘若送來的及時,你沒有流淚的必要,如若送來的不及時,你哭瞎了,也沒有用。”南先生說。

    小女孩兒因爲他說的話愣住,竟然一時之間真的忘記了流淚。

    他言語薄涼卻在手術室的門打開之前,未曾離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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