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婕妤回了自己的芙蓉軒就暈過去了。

    她早就搬去了側軒,本來這是沒人管她,可少不得有人要使壞。

    她哪裏敢耽誤呢。

    “娘娘,奴婢瞧着這李婕妤不大好呢。”峨眉道。

    “你們再去吩咐吩咐,別叫她被磋磨死了。馮素心做事真是上不得檯面。”皇后皺眉厭惡道。

    “怕是這回,也不光是馮淑妃的手筆了。康德妃也是參與了的。”

    別看面上好像還維護李婕妤,可背地裏沒少動手。

    “她?”皇后詫異:“她與馮素心有仇,跟李婕妤也有?”

    “當年那事裏,誰知道還有誰的手筆呢。”峨眉嘆氣。

    “也罷,咱們當不知道就是了,該去說還說一說。至少就算是她出了事,也不是我這個做皇后的沒有管。”皇后擺手,顯然也不是那麼在意了。

    “是。”峨眉應了就親自去了。

    “內事省將給後宮女眷們過夏的東西送來了,今年遲了一個月呢。”佩蘭道。

    “這不是因爲北邊的貢品麼。”大太監範廣林笑道:“先前倒是說能先拿來一部分,咱們也不想麻煩兩回呀。”

    “嗯,你這就按着單子,跟着內事省的分發下去吧。”皇后想了想:“兩宮太后的,務必小心仔細,別叫混進去不該有的東西。馮淑妃那,叫她的太監一起,別到時候說什麼。”

    “哎,那其他主子那,有需要厚一兩成的不?”範廣林問。

    這也是舊例子了,得寵的或者有子嗣的多一點。

    “這回不必了,今年太后娘娘不肯過千秋了,倒是可以往太后那送多一些。”去年是本命年,今年李太后就不肯過了。

    而馮太后這幾年都不是整壽,也不必想了。

    “是。那奴才這就去了。”範廣林道。

    皇后這裏,自然是最信任從朝國帶來的人。

    但是她來了這麼些年了,不可能只用朝國人,尤其是進了宮,太監必不可少。

    這太監還是當年從府裏帶進來的,也是僅次於佩蘭和峨眉了,委實是個手段厲害的。

    沈初柳這裏,得了這個季度的東西。

    雖說皇后沒刻意多,但是內事省會討好,她這裏很多東西都超了。

    這不稀奇。

    有些多的,她就分給了姚寶林一些。

    有她照拂,姚寶林如今東西也基本不會短缺,只是一些好的輪不到她。

    那也是不稀奇的,畢竟她只是個寶林。

    收拾了東西,紫珠將布料收起了一部分,又把一部分親自送去了司服局。

    忙碌了一天,晚間的時候,聽說是皇帝翻了溫小儀的牌子,於是就去了樂壽宮。

    溫小儀正是這幾日求了皇后娘娘,搬去了樂壽宮裏住的。

    溫小儀懷孕小產,就很是叫人注意了一回。如今她先是跟着李婕妤,又跟着康德妃。

    貌似康德妃還很喜歡她,直接叫她搬進去住了。

    也算是一種手段。

    如今康德妃拉攏了溫小儀,這見皇上的機會也就多了。

    宮中不管是如何說,齊懌修還是在樂壽宮裏過了一夜。

    早上的時候,臨去請安,溫小儀等來了一碗來自正殿裏的‘補藥’。

    她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多謝娘娘了。”

    她知道些藥理,而康德妃也沒瞞着她。這就是避孕藥。

    不過,康德妃是個有良心的,這藥並不是絕育的。只是叫她喝了眼下不能懷孕。

    甚至,這藥裏確實有補藥的成分,眼下來說,喝了不僅無害還有好處。

    康德妃既然拉攏了她,就不會允許她現在生育。

    這一點,她們不必明說,也該達成共識了。

    溫小儀不在意這個,至少如今不在意。

    她還不能自己養育孩子,所以不生也罷。

    不生,康德妃就可以叫她好好的伺候皇上了。

    她帶着笑去正殿外頭候着:“娘娘,臣妾來了。”

    她們要去鳳藻宮了。

    請安又是一番脣槍舌戰。散了之後,沈初柳和姚寶林就去了御花園。

    也是巧了,竟是遇見了比她們早一步的妙小儀了。

    如今的妙小儀十分的沒有存在感,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給景美人請安。”妙小儀過來道。

    姚寶林給她請安。

    “倒是巧了,一道坐吧。”沈初柳道。

    妙小儀便應了。

    三人就在鹿鳴湖邊做了,湖上的威風吹着很是舒適。

    “我昨兒晚上做夢沒睡好,剛纔聽着她們說話都犯困。”沈初柳打哈欠。

    “巧了,我昨兒也是做夢沒睡好,早上出了黑眼圈,拿粉壓住的。”姚寶林笑道。

    “還好我不大出黑眼圈。”沈初柳說着,又打了一個哈欠。

    “天熱了,換薄被夜裏冷,厚的又熱。”妙小儀笑了笑。

    “怎麼你紫林閣裏被子不夠?”沈初柳問。

    “怎麼會呢,自打我……”妙小儀想說自打生了孩子,結果還是沒說。

    那孩子,不能說是她的。

    “自打我復位了小儀,東西是不缺的。是我自己大約沒調理好,慢慢就好了。”

    “身子還是最要緊的。”姚寶林道。

    “是呢。”妙小儀笑了笑:“怎麼說,我也比李婕妤強多了。我聽說,她那頓頓素菜。說是……喫葷的不消化。”

    “這可夠缺德的,難怪她昨兒請安今兒又起不來了。”沈初柳搖搖頭。

    一個剛生了孩子又受打擊的女人不給喫一點有營養的補補,還說不消化?

    嘖,她都能想到李婕妤餐桌上是些什麼東西了。

    這是要活活熬死她?

    誰這麼恨她?

    “我進宮也就一年,知道的倒是不多,不過……她過去厲害,估摸也是沒少得罪人。只是這樣,是要她的命了。”妙小儀搖搖頭。

    “罷了,不說她了。倒是與我們無關。”沈初柳看了看妙小儀:“倒是妙小儀你,變化不少。”

    “吃了苦,就知道收斂了。”妙小儀起身給沈初柳正經行禮:“過去,是我得罪了姐姐,還求姐姐不記恨。”

    “免了吧,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沈初柳道。

    妙小儀笑着又坐下,倒真是有些放開的意思了。

    三人又坐了好一會,膳房送了點心和茶水,妙小儀過去做舞姬的時候,也有不少外頭的見識。

    說來倒不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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