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在其中看不出，可惜了。”沈初柳搖頭：“既然意妃娘娘要盛裝出席，我也不能落後啊。”
紫珠笑着說都預備好了。
沈初柳將喫完的冰碗遞給她。
心想意妃如今急吼吼的出山，身子也養不好。更是沒有以後了。
這一位寵妃娘娘只怕是……就此沉寂了。
次日裏，沈初柳換上一身錦彤色襦裙，領口胸口繡着金線纏枝蓮紋。米白粉色絲線繡花短襖子，紮在裙子裏。
繡花鞋頂端的明珠隨着行走露出，十分好看。
梳着雙刀髻，用赤金嵌粉晶纏枝蓮寶釵。
用玲瓏如意金球裝飾，後頭是兩朵一樣的絹花配上一件珍珠花。
耳際粉晶珍珠耳環搖搖晃晃。
髮髻不見流蘇，但是在眼下用金粉混合紅色胭脂，點了一個半朵蓮。
手中拿着皇帝賞賜的玉骨祥雲團扇。
那扇子上的布帛都是極其少見的銀翼紗。
因色澤如銀，又薄如蟬翼聞名。
一年產量極其稀少，用來做扇子，扇風的時候會是柔風。這麼名貴的東西，自然配的也不能俗物。扇骨便是極品的白玉，用來繡花的絲線也是最好的。
可見也是個裝……利器了。
至少這就叫其他人很是羨慕，這樣的東西也不是誰都有的。
齊懌修很大方的賞賜了她兩柄。
衆人到了太極宮，齊懌修先顧着兩宮太后坐定，皇后緊隨其後伺候兩宮太后。
衆人請安之後，齊懌修擺手叫各自落座。
下面還有大臣和宗室裏的人，今日中秋，也是大日子。
今日，二皇子和大公主也又入席了，隨着孩子長大，以後會越來越頻繁入席的。
沈初柳留心了一下二皇子，倒是長得蠻可愛的，不過聽他種種行事風格，也是比較傲氣的一個小正太了。
相對，大公主就老實的多，長得也挺好看的。
沈初柳又去看意妃。
意妃今日一身橙粉襖裙，繡着菊花，倒是也精緻。
梳着一個細高的髮髻，用的還是她習慣的白玉釵環，素雅精緻。
耳際的赤金白玉耳墜子就算是最亮眼的了。
好看是好看的，只是她好歹是個二品妃位，這樣的打扮在這種節日裏，想要脫穎而出也難。
大約是因爲大懿朝富庶吧，雖說也有規矩嬪妃不能穿正紅，或者說妾室不能穿正紅。
但是卻沒那麼嚴格，所以大家只需避開了大紅，其他紅色隨便穿也沒人管。
牡丹更沒有說只能正室用。
當然了，這不是說正室就不重要，其實這裏還是極其看重嫡庶的。
只是說，正室們的權益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過分強調。
又加上皇后出身高貴，驕傲的很，更是不會去約束後宮女子們穿戴什麼。
所以哪怕你是個御女，想要好好打扮也行。
只是規矩上，位份低的嬪妃們得不到太多東西，所以沒法打扮罷了。
拉回宴會，趙美人用袖子掩脣小聲跟沈初柳道：“瞧着，意妃娘娘精神可不大好。”
雖然妝容很精緻，但是看得出蒼白。
哪怕是用胭脂打過了，可那眼神裏的不精神都透出來了。
“她也是急切，何必如今就出來？久一點不好嗎？”趙美人說着就坐好，這話顯然沒打算叫沈初柳接。
沈初柳詫異失笑，果然這宮裏就沒傻子。
趙美人無寵也不算過的差果然也是看事情清楚的。
麗婕妤滿了三個月，瞧着豐腴了一點，倒是精神極好的樣子。
很快到了敬酒的時候，皇后先敬。
兩宮太后和皇帝都喝了。
馮淑妃，康德妃都敬了，輪到意妃。意妃起身的時候就像咳嗽，她是因爲身子虛，所以着涼。
因爲想咳嗽，所以起身的動作就遲滯了一下。
當然不能咳嗽，這可是宴會上。
於是憋着就顯得她面色越發不好了。
馮太后笑道：“意妃這是沒養好，怎麼急着出來了。”
這話看似尋常，可要是細究，不就是說意妃當衆失態了？
“可憐見的，回頭賞賜意妃些藥材吧。”李太后也跟着道。
“多謝太后娘娘，臣妾祝願兩宮太后中秋如意。祝皇上也如意。”意妃已經要撐不住了，從嗓子眼裏透出的癢。
齊懌修不滿，只是耐着性子：“意妃也要顧着身子。”
就喝了一口酒。
意妃十分的難堪，坐下來用帕子藉着擦嘴的功夫強忍着咳意。
謹妃之後，也就沒人能敬酒了。
皇帝看了一圈，忽然提起沈初柳：“景美人素日裏最是會打扮，今日卻怎麼差了一點？”
沈初柳起身：“皇上說的臣妾好生緊張，臣妾失儀了。”
“談不上失儀，只是你今日這一身，差了一點。”齊懌修看了她好一會，委實被她眼角那微微上挑勾的厲害。
“初四，你去，尋一副瓔珞給她。要配得上她這一身。”齊懌修道。
初四忙去了。
沈初柳笑着謝過皇帝：“多謝皇上。”
“嗯，皇帝果然眼光是好的。這配上一副瓔珞就合適了。”李太后笑道。
說起來，李太后和皇帝的審美算是一脈相承。
“皇帝這後宮裏頭，各有特色，不過哀家就喜歡皇后這樣打扮。年紀輕輕，就該精雕細琢的。素心也不錯。如今再看麗婕妤跟景美人，哀家也看着舒心。”
李太后一直對意妃不是那麼喜歡就因爲她那份過分清高和打扮。
簡單說，李太后是個喜歡繁花似錦的人。
“嗯，景美人和麗婕妤倒也精緻，不過自然比不得皇后那份天然韻味。”齊懌修笑道。
“皇后娘娘出身不凡，臣妾聽太后娘娘和皇上拿臣妾與皇后娘娘在一處說都覺得榮幸極了呢。”沈初柳笑道。
這話也不假，一國公主的儀態，裝扮，氣度，自然不會差。
何況，朝國上官氏這一脈做皇位有四百餘年了。
自然底蘊頗深。
皇后笑起來：“你的嘴甜本宮是領略了的，峨眉啊，你回頭也在本宮的庫房裏尋一套好看的瓔珞給景美人。不能叫她白誇了本宮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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