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聽聞往殤 >自作多情
    灑滿了零零碎碎之夕陽餘暉的山叢樹梢之間,一對黑紅相伴的兩道身影正一前一後的相互追趕着。

    突然,那前方的墨黑身影不再奔走,而是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放鬆了全身向前墜去。

    見此情形,那後方的鮮紅身姿卻是未顯慌亂,甚至於,還見她的臉上顯現出了一道略顯無奈的神情。

    與這般神情相伴生的,還有一抹淺淺的暖人笑意。

    緊接着,又見她緊跟了上去,將那前方的一身墨黑之人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就這樣抱着她繼續奔走了開來。

    至此,她們的臉上都掛起了那份淡淡的笑容,眼眸之中,也都洋溢起了一份向着彼此投去的曖昧神光。

    要說這一對做出了這般互動的主人公,不是那血修與墳喰二人,又能是誰呢?

    “每一次,只要能夠看到你主動地向我奔走過來,我就可以感到滿心的滿足啊……

    血修……”

    在那血修的懷中,墳喰如此的輕聲說道。

    聽聞此言,血修沒有什麼表態,只是淡淡的微笑了一番。

    在這之後,墳喰不再發話,只是靜靜的靠在了她的懷中,儘可能的感受着:她予於自己的所有溫暖。

    就這樣保持了片刻,很快,就見她們周邊的樹叢開始愈發的稀疏了開來。

    見此,她們很清楚:她們即將走出這片山林之中了。

    果不其然,很快,她們便來到了這片山林的最外圍。

    此刻,她們的面前不再有樹叢,不再有花草,甚至於,不再有地面。

    因爲,此時的她們正身處於一座高聳的山崖邊際之上。

    “放我下來吧。”

    墳喰如此的輕聲說道。

    聽聞此言,血修當即將她從着自己的懷中慢慢放了下來。

    二人在這崖邊共同面外佇足,一齊放眼望去,只見……

    那遠方有着豐沃的田野,有着隱約可見的勞作之人所呈現出的勃勃生機……

    有着高大宏偉的城邊圍牆,有着城中所顯現出的種種色彩……

    還有……那透露出無限悽美的唯美霞光……

    “血修……”

    墳喰面向了她,如此的輕聲喚道,也正是在她如此發聲的同時,還見她主動地湊上前去牽起了那血修的一隻玉手。

    感受到她的這麼一番動態,血修也是緩緩地側過了身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那身前的墳喰,眼中,流露出了些許難言的情意。

    墳喰:“身着蘊鎧的我,可以完好無損的落到崖底,這一次,就由我來攜你同行吧。”

    說着,她的周身已經顯現出了一陣濃重的黑霧。

    待到那陣黑霧隨風而去,只見:她的周身轉而附着起了一副輕而不遜的刀甲。

    “嗯。”

    聽聞此言,見此動態,那血修仍舊沒有過多的表現,只是如此的淡淡迴應了一聲。

    也正是在她做出此番應答的同時,還見她將那隻被墳喰握住的右手收了回來,爾後,等待着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在這之後,那墳喰卻是沒有立即地將她抱起,反倒見她先是探出了自己的雙手,扶在了那血修的肩臂之上。

    也正是在她進行着這個動態的同時,還見她面帶微笑的輕聲發話道:“在這之前,你能先提前的給我一些獎勵嗎?”

    聽聞此言,血修情不自禁的淺淺一笑,爾後,又見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同時,輕聲的應了一聲:“嗯……”

    在這之後,只見她那身前的墳喰緩緩地朝着她靠了過去,再然後……

    二人就在這夕陽下的層層美景之中……相吻相擁了起來。

    當晚,豗陽城執法堂前廳。

    一聽說那墳喰可能將要回到這豗陽城中,也不管這道消息是否屬實。

    總之,這當地的執法堂主是連夜的趕了回來。

    放下了原先手中的一切事務,傾盡全力,早早的佈置好了層層疊疊的殺招與後路。

    在那兒之後,更是哪兒都不去,一動不動的在這執法堂的前廳之中長駐了起來。

    等待着,他所渴望的或是害怕的消息降臨於此。

    一直到現在,他已經有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了。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您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這執法堂裏,也還有很多無人入住的空值宿舍。

    如果是有什麼情況了,我們也一定會第一時間稟報於您,畢竟……您這樣乾等着也是毫無作用的無用功。”

    執法堂主左側,一位相貌平平,身着執法者制服的女子如此之道。

    聽聞此言,那支手坐在辦公桌旁,一副昏昏欲睡之相的執法堂主端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朝着她看了一眼。

    爾後,淡淡的應了一聲“嗯”,再然後,就見他不緊不慢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自顧自的向着那扇不遠處的小後門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這執法堂的前廳正門之中……

    那道使得他進入如此之狀態的身影……終究還是浮現了出來!

    只不過,確切的說,應該是兩道。

    因爲,就在那身影的一旁,血修也是不緊不慢地跟了進來。

    見此情形,那執法堂主是一洗之前臉上的層層睏意,一臉賠笑的朝着她們主動地快步走了過來。

    緊接着,就見他似是準備說些什麼。

    然而,不等他先發話,那領頭的墳喰卻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直入主題,三十錠金元寶。”

    “啊?”

    見她突然這麼說,那執法堂主是懵了,緊接着,更是下意識的發出了這麼一道滿是疑惑的聲音。

    “三十錠金元寶。

    你們收走了城中三大家族的所有,那些我殺出來的所有。

    自那以後一直到現在,最多也才過了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你們……

    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把那些本該屬於我的資源全都揮霍一空了吧?”

    至此,那執法堂主也是反應了過來,爾後,又見他支支吾吾的低聲說道:“那三大家族的財產……

    確實是被我們收了過來,可……”

    聽到這裏,那墳喰的臉色變了變,她眼中的神光,突地變得犀利了起來。

    她的周身,更是突地迸發出了一陣令人聞風喪膽的強烈氣場。

    幾乎是在這變化發生的同一時間裏,她那身前的執法堂主也是突地停下了自己那原有的話術。

    爾後,又見他緊接着改口說道:“是是是,在下馬上就去準備!”

    說着,就見他已經在從自己身旁的那扇房門之中退了出去。

    一退出那血修與墳喰的的視野中後,就見他即刻的變換了一副嘴臉。

    那副表情,冗雜難辨。

    總之,儘管他心有不滿,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到了自己的小金庫裏,搬出了一個剛好能夠被一名成人單手環扣住的珠寶箱。

    裏面,正正好好的裝了三十錠金元寶。

    將之攬入了懷中,抱着它踏上了那道通向執法堂前廳的走廊上,他的心中情緒,可以說是百感交集。

    其中,更多的,應該是怒火中燒。

    雖說在那三大家族慘遭屠戮之後,他所貪得到的,遠不止這三十錠金元寶。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失去這些本就不屬於他的資源。

    但是沒有辦法,那墳喰的手段與作爲,他雖然沒有親臨現場的親眼見過。

    可是她在這城中所做出過的所有成績,着實是使得包括他在內的所有的人們心中,無一不對其生起觸目驚心的恐懼之情。

    那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真實場景,着實是震撼了所有見到它之人們的心靈之窗。

    在她們兩人還未來到之前,他還有着傾全城之力與那墳喰搏殺一番的想法。

    可是當他看到了那墳喰身旁的血修之後,這個想法便在一瞬之間蕩然無存了。

    早在那個墳喰還沒有同伴的時候,她就能夠憑一己之力滅殺掉三大家族,滅殺掉這座大城之中真正的統治勢力。

    現在,她的身旁甚至還多了一位同行之人……

    儘管他並不知道那個與墳喰同行的血修是何實力,更不知道:那血修並非與那墳喰一般,是個濫殺成性的可怖存在。

    他對血修一無所知,他甚至不清楚那血修是否是一名修士。

    可就是這樣,她只是站在了那墳喰的一旁,就能夠使得他放棄了一切的反抗念想。

    他不敢賭,因爲他深知:即便那血修僅僅只是個剛剛打通了自身蘊脈的凡人,他們也絕不可能在與她們二人之間的鬥爭中博得絲毫優勢。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豗陽城的下場,或許也會如同那豗、孫、啖姓的三大家族一般……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頭便罕有的浮現出了一種叫做責任感的東西。

    他會情不自禁的認爲:豗陽城的何去何從,取決於此時的他對待那血修與墳喰的個人態度。

    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巨人,覺得自己正在將整個豗陽城顫顫巍巍的扛在雙肩。

    一念及此,他那心中的怨氣便是很快的消退了許多,臉上,甚至還隱約可見的流露出了些許高人一等的優越情感。

    就這樣,當他抱着那懷中的珠寶箱回到了那血修與墳喰的二人近前之時……

    他甚至已經將那些因爲虧損了錢財從而生出的種種不快徹底的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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