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金冠的洲主坐落在最裏邊的中間位置,廳中兩旁,則是坐落着那三名來自東遠洲各大方向的高齡強者。
“各位……應該都已經瞭解過打探到的情報了吧?”
安靜的客廳中,洲主率先發問了。
“瞭解是瞭解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並且——我相信在坐的各位都與我一樣。
那就是,爲什麼那座山頭上現在只有墳喰一人了。
自從那天傍晚,歿天鏡鴻與墳喰雙雙遁去直到現在,再見時——卻是隻有那墳喰一人,且她還佔據了那座原屬於歿天鏡鴻的地界……
我怕是……”
說到這裏,那老者的聲音越發低沉,直至無聲。
聽到這裏,場上衆人無一不是眉頭緊皺。
緊接着,又一名老者打破沉寂,嚴聲詈氣的言說道:“用不着拐彎抹角的。
我看——那歿天鏡鴻就是被墳喰宰咯!
要我說,這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情理之中的事。
一個文人自然不可能硬剛兇獸,她自己尋死,我們也沒什麼辦法。
反正現在事情已經成了這樣,當務之急,是再調人手,合圍‘柱子山’。
照那監兵的說法,墳喰最近一直窩在那間草屋裏,極少見到她從裏邊走出來。
想必——定是她先前與那歿天鏡鴻殺戰過後,負了重傷,這才一直待在裏邊靜靜調養。
這個時候,我們就更是應該卯足了勁,衝殺而上,痛打落水狗!
如何啊?”
此言一出,周遭的另外三人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好,我這就再去安排!”
洲主信誓旦旦的拋下這麼一句話後,便自顧自地朝向門外走了出去。
另一邊,羣山圍繞的圓柱山頂,墳喰正在那草屋裏的小世界中冥思苦想着眼前難題。
此刻,這小世界裏的樣貌是爲最初的藍天淡水,水天一線。
不同的是,此刻——有着數只參天巨大的圓柱體直直的不規則立在墳喰面前。
這些圓柱通體墨黑,不管是如何的細看,它們的表面都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其它顏色與光線,亦或是紋路。
與這小世界裏的淡水藍天形成極其醒目的強烈反差。
一個人在這兒的十幾天裏,墳喰已經瞭解,以及學成了不少技法。
但若是論起晉升馭靈師等級,那可以說是仍舊遠的遙遙無期。
不過,事實上對於墳喰來說——晉不晉升等級的這種事情都是無所謂的。
她所追求的,僅僅是如何提升自己的毀滅能力。
什麼功能、防禦,在她看來統統都是等待摧毀的靶子。
面對敵人,那就用以足夠轟破天際蒼穹的威能強行轟殺。
面對難題,那便化作足以刺穿一切的纖細鋒芒遁至所有引出問題之人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割下這一衆者的項上人頭。
所以她才只是一名四等馭靈師,更是一位僅用這四等的名頭,便可泯滅高她之上的三等,乃至與二等平起平坐的特殊存在。
因爲她的攻擊能力就是如此之強,強到可以無視規則的界限。
如果是個全職馭靈師,那大可以佈下許多道功用不一的功能性陣法予以針對。
這其中,可以有着削弱敵對陣勢各項能力的、強化己方陣勢輸出能力的、限制敵陣某些能力的……
以及,其它一些針對對象甚至可以上升至施法者的衆多功能性陣法。
再往後,便是通俗易懂的防禦與攻擊陣勢。
三種類型,萬般大陣,合力齊發,便可破一關陣法,長一門門道。
但是墳喰就不打算這樣,正如前面說的,她只注重攻擊性能,也就不會考慮那麼多。
現在,她的心中所思考的,僅僅是該用什麼方式前去攻擊。
只要破過這層大關,她的攻擊陣勢便可使得她不必再與二等馭靈師平起平坐,相互制衡。
而是直接碾壓二等,無視二等!
……
良久以後,墳喰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她看向前方的黑柱,似是下了什麼決心。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小世界的景象開始再有改變。
不一會兒,墳喰腳下便出現了原生陸地,周邊,冒起看不到邊際的常規樹林。
這小世界變化的翻天覆地,唯一不變的,除了墳喰便只有那幾只黒柱了。
這般變化出自墳喰的心中所想,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爲靈陣需要依託於現實中真實存在着的地形與物質纔可建起,不可以憑空捏造。
也正是出於這個原理,馭靈師所謂的佈陣,不過是催起自身蘊力,對周邊的自然靈力加以引導,逐步成形,爲己所用。
現在,所需要的環境已經佈置形成。
見此,墳喰一個向後大翻,直接跳出一段距離,停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枝樹梢上。
緊接着,她再是心念一動,暗勁驟生。
體內蘊力遭到催動,開始自然而然的迸發而出,流向墳喰所期望的佈陣之所。
不一會兒,數十道殺陣便已然佈置完畢,靜靜的潛伏在黒柱周遭甚至是正下地底。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其中的兩隻黒柱——動了!
它們的中上端迅速從一隻棒柱整體各自分化成三至五道、形態各異的長形狀物,大肆揮舞起來。
其中,有的分化出來成爲一隻可以靈活扭曲的銳利尖矛。
有的,化作一隻同樣靈活的劍身。
有的,是一把大刀的刀身……
有的,卻還是那一柄渾圓的棍狀物體。
它們雖然形態各異,但是目的卻是一致相同,那便是直擊陣法而去!大有撕毀一切的氣勢!
見此,墳喰也自是調度起周邊大陣,意欲直接將其轟殺。
一時間,周遭的地面亦或空中全都冒出各種靈陣及其攻勢。
浩大的黑色尖矛長驅直下,地面上的靈陣之中,無窮無盡的墨黑鋒刃亦是不停的朝向它轟殺而起。
黒柱周遭,那裏的地面上燃起熊熊黑炎,瘋狂地烤炙着黒柱的根基。
一時間,生長在那附近的樹木花草,皆是被雙方的各種攻勢摧殘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