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把它給帶回來了。
高!不愧是你!”
白天,不算寬敞的廂房之中,玄天剛看了看盤腿端坐於牀榻上的怪小孩,又看了看坐落在它身旁的孫無量。
朝着倆人比了個大拇指的同時,這般表現浮誇的吐露出了這一番話。
孫無量笑了笑,沒有接話。
至於那牀榻上的怪小孩,它也只是與玄天剛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對視了一番,沒有作聲。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對玄天剛來說。
“那你這——是打算養着它嗎?”
場面小小的僵了一下以後,還是玄天剛率先摔破了這一氛圍,主動的開口言道。
“是啊。
沒事!這麼小個孩子,惹不出什麼事兒來,你就讓它待在這裏吧。”
孫無量這般應道。
玄天剛:“那我可得提前說好,別帶它參與執勤,同時——看好它,還有——別因爲它耽誤了任何活動。
要是有一點做不到,那就趁早把它哪兒來的放哪兒去,明白了吧?”
孫無量:“嗯,你放心吧,沒問題。”
孫無量連連點頭,見此,玄天剛也是不再說話,意欲轉身離開。
但是就在這時,孫無量又是緊接着開口叫住了他。
“誒,那個……
你看這孩子還能做些什麼,然後你給安排一下,怎樣?”
聽聞此言,玄天剛又是回過身去,他的臉上流露出了詫異以及些許不滿。
玄天剛:“這麼小個孩子還能做些什麼?
要是強行安排它,往後出了什麼事你能負責嗎?”
孫無量:“話先別說的這麼絕,要知道這孩子可是從小就生活在深山裏邊的。
最開始你也不是沒看到過,它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自制,嘴角上顯露出來的尖牙更是它自食其力的勳章。
這樣的一個孩子,除了暫時的身高不行和言語不通以外,那難道不正是一個健康的正常人嘛!”
玄天剛:“那也不行!想都不用想!”
聽聞此言,孫無量明顯的有些失望。
但是他並沒有就此死心,很快的,他便再次開口言道:“那你看炊事班怎麼樣?再不濟,讓它先去端端盤子一類的總可以了吧?”
這一次,玄天剛沉默了。
他沒有立即回話,因爲他也正在考慮——是否真的可以這樣安排。
見此,孫無量亦是安靜下來,不去打擾他的思路,生怕他又要再說一個不字。
沉默良久以後,玄天剛不溫不火吐出了一句:“以後再說吧!”
說完這句話後,便是見他大步流星般地走出了這間房門。
儘管那玄天剛的回覆還差點意思,但是孫無量卻也已經並不感到失望,因爲他很清楚這已可以算是此番交談下來所得到的最好回覆。
況且,他也本來就不打算那麼快就讓這怪小孩單獨步入那人羣之中。
現在的它,與常人還有着很大程度上的交流障礙。
不指望短期內的它能夠口吐人言,但是最起碼的,它得能夠聽懂他人對它所說出的一系列日常用語。
至於現在……
則是他對它開展一系列常人日常生活指導的時候。
因爲他們實際今天剛剛回到這裏,兩天一夜的周車勞頓,着實已經使得他們感到精力癟乏。
尤其是那怪小孩,可謂無時不刻的想要一個好覺。
常年生活於深山之中,困了就扎倒在某棵樹下或是某山石旁直接睡去的它可從沒有受過此等憋屈。
此時的它,早在那孫無量的指導與幫助之下將自己的全身上下、裏裏外外洗了個遍。
更是換上了一套全新的暗色系棕色便服,孫無量亦是換回了自己脫離工作狀態後的那身藍色錦衣。
至於它原先的那套草衣草鞋,則是被暫時隨意的放置在了屋外,準備拿去這附近的垃圾站裏丟掉抑或是直接放把火給它燒了。
那怪小孩的臉龐實際有些下部偏方,不過讓它頭頂的長髮由兩邊耷拉下來,這樣分別遮住了它的小半張臉以後,就能夠顯得不那麼醜,看起來順眼許多。
這是孫無量給它洗頭時候發現的。
此外,在給它洗澡的時候,他還就此知曉了這怪小孩是個具有男性特徵的男娃。
除了這兩點以及他那身上的諸多傷痕以外,便是再無其它值得注意的別樣特徵。
孫無量準備離開廂房,回到自己的主臥以及牀榻上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的怪小孩兒卻是拉住了他的衣襟,同時,用以自己的童音叫住了他。
孫無量感知到了這一異樣,回過身去,看向了他,同時,疑問道:“怎麼?”
怪小孩沒有說話,仍舊只是不明意味的低聲嚷嚷着,同時,搖了搖自己手中,亦是那孫無量身上的衣角。
孫無量:“你是要我跟你一起睡?”
他的臉上仍舊寫滿童疑。
怪小孩實際聽不懂他所說的什麼意思,他只是不依不饒的揪着孫無量的衣角不放。
見此,孫無量也實在是沒得辦法。
索性,他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怪小孩的牀邊。
很明顯,這怪小孩確是想要孫無量陪他入睡。
只因在那孫無量坐下以後,他也就鬆開了手,不再揪着對方不放,轉而側躺在牀上,進入了那昏昏欲睡的入眠狀態。
見此,孫無量可謂是哭笑不得。
轉念一想,罷了,不妨就等它先睡着以後,自己再去做自己的打算。
就這樣,孫無量在此半睡半醒的守着怪小孩真正熟睡了過去,往後,方纔是搖搖晃晃,步履踉蹌的回到了自己的主臥。
一頭撞進了柔軟的牀榻之中,舒舒服服的進入了睡眠。
待到他再次甦醒過來之時,時間已經悄然走到深夜去了。
一陣細微的血腥直朝他撲鼻而去,那是怪小孩身上前半生所沾染上的腥臭,短期以內還不可輕鬆驅離。
孫無量先是擡起頭來,爾後,下意識的向着自己懷裏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那怪小孩正酣睡於自己的懷中。
一時間,他感到有些茫然與不知所措。
待到他徹底的清醒以及反應過來以後,他倒也並沒有作出什麼反應。
他只是仍舊一動不動的側躺在那,心裏盤算起接下來應該前去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