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亂的廢墟之中,曦謙暃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
此時的他雖是睜開了眼,但腦子裏卻還是暈乎乎的。
天色,同樣還是一如既往的畫滿烏黃。
再是這樣過了一會兒,他纔是猛的清醒過來,意識到眼下的首要任務,應該是驅趕外敵纔對。
除此之外,他還是不自禁的好奇起來,自己究竟昏睡過去了多久,現在,城中究竟又是成了什麼模樣。
起初,從那長滿枯藤的廢墟里一開始爬出來的時候,他甚至沒弄明白自己究竟身處何處。
環顧八方,眼前盡是一片連綿起伏,望不到邊的茵綠。
見到這一幕,可是使得他小小的吃了一驚。
看這樣子,他猜測自己或許是被直接轟飛出了城外。
很難想象,那一番將他轟飛至此的爆?炸究竟是有多麼厲害。
亦是不敢相信——在這樣的擊飛之下,此刻的他居然還能如此的生龍活虎,看起來是那麼的安然無恙,實乃奇蹟!
當然,慶幸歸慶幸,該做的正事也絕不可耽擱半分。
曦謙暃閉眼嗅了嗅空氣中那點若有若無的血腥,同時,細心探聽起所能捕捉到的一切聲線。
很快,他便是從中捕捉到了戰亂與衝突的隱祕身影。
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此番異狀傳出來的大致方向,緊接着,直向那裏躥了出去。
往後,又是幾番或大或小的改變方向以後,終於,他來到了一處正向那熟悉小城的崖邊。
只不過,此時的城中景象早就已經不成樣子。
遍佈城中的狼煙,殘缺不全的大小建築,直沁人心的濃血腥臭,若有若無的嘶鳴與怒吼,時隱時現的微弱靈光,清晰可見的萬千匪賊!
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提醒着曦謙暃——這座城池已經深深的淪陷了!
想到這裏,他更是深知自己已經大沒有回去參與其中的必要。
但是他還記得,記得那袁立消失前的最後一個囑託——帶着仙妘贇,逃離這個充滿了惡臭的宵小世界!
一念及此,他猛憋起了一大口氣,當即向下飛奔而往。
此番奔躍,不爲其它,單爲那袁家中的仙妘贇一人!
另一邊,身處於私府之中的仙妘贇亦是察覺到了外邊的異樣。
她站在窗前,眺望着遠方的狼煙與戰火,心中不爲自己的安危感到心切,反倒是擔心起了外邊的人們遭遇了些什麼。
沒過多久,她的眼下便是走來一隊來勢洶洶的賊寇。
他們身上的盔甲盡沾鮮血,身後,腳下已然走過的路面更是拖出一大片的暗紅血跡。
以上倒還算不上是重點,重點是,走在這一組小隊最前邊的領頭人,竟然是那身爲執法者的小人物離莫!
此時的他,已然換上一身華貴的白藍綢緞,舉止之間,透露着趾高氣昂的威風,臉上,更是毫不掩飾的寫滿得意。
此番臉孔,着實使人腦海裏浮想起一個“小人得志”的貶義之詞。
窗前的仙妘贇看着下方的這幫來者,嬌美的容顏之上短暫浮現起一抹皺眉。
她沒什麼動作,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因爲她深知自己再怎麼抵抗或是周旋都翻不起什麼浪花。
放棄抵抗任人宰割雖爲恥辱,但對仙妘贇來說,卻也已經無所謂了。
就這樣,離莫等人暢通無阻的踹門進入了府中。
“這小子看起來還可以,你們弟兄們有想要用的嗎?”
待到上樓以後,離莫隨意的掃了一眼站在最前邊的男僕,接下去,這般漫不經心的言說道。
聽聞此言,排在他後邊的第一位賊寇笑了笑,當即回覆起來:“嘁,這城中的女人大把的是,誰還會想要對男的下手。”
一邊說着,那賊人一邊朝向他們口中談論的男僕走了過去。
那男僕不知是已然被嚇的忘了逃跑,還是直接放棄了逃跑的本能,竟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與來者相向對視着。
只不過,他那微微顫抖的瞳孔使得他的此番目光毫無氣勢可言。
待那賊人走近了男僕以後,竟是直接兩手抓住了對方頭顱,硬生生的直接掰折了對方頸骨。
緊接着,男僕倒地無聲的抽搐了幾下以後,便是再也沒了任何動作與氣息……
接下去,場中便是隻剩下了仙妘贇一人面對着這隊滿身污血的來者。
不知是否已經麻木,她的臉上此時已經不作任何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冷若冰霜,不帶任何生氣的靜看着面前的入侵者。
然而,她那面前的離莫卻是毫不識趣,又或者說,是毫不客氣的走近了她的面前,一把摟過了她的纖纖腰肢。
一邊貼近她的胸前頸項輕嗅起來的同時,一邊自顧自的打趣言道:“當初離開了我……
仙妘贇:“我有什麼可後悔的。”
她的言語之中盡顯死一般的平靜。
聞言,那離莫刻意做作的笑了笑,笑的很是誇張與放肆。
接着,方纔繼續言語迴應起來:“衆叛親離啊~!
仙妘贇,自從你離了我以後,你看你活成了個什麼樣子?
袁家把你像吐出一口痰一樣吐了出去。
你的親生父母又是把你當成垃圾一樣擋在了門的外邊。
接下去,爲了得以生存的你又是在多少個男人的胯下出賣了靈魂~
如果說,最初的你是一朵純潔的蓮花。
那麼現在的你,那簡直就是一條裹滿了污濁體液的蛆蟲~
嘖嘖嘖……
不過沒關係,今後我還是願意和你有所交融~”
言過至此,他鬆開了環抱裏的仙妘贇,轉身回去面對起了後邊的幾名賊人。
緊接着,又見他是換了幅慷慨大義、壯烈赴死之中帶着明顯惋惜心痛的臉孔——自顧自的言說道:“或許……這正是我那高尚的包容情操吧!
只不過~也就只有這一次了。”
說到這兒,他卻又是再變一幅表情,不自覺的咧嘴陰笑起來。
再往下,他竟又是轉瞬即逝的變回原先那張小人得志之嘴臉,報喜般的對着面前賊人大大咧咧的高聲說道:“諸位且放心!
我離某人絕對不會獨享此番美事。
待到回去以後,我且先是單獨享用這美人一番,往後,再是將其交由你們隨意安排!至死方休!”
聽到這話,其中的一兩名賊人不自覺的面露起了微笑,點了點頭,眼中,更是浮現起一抹**邪光。
“既然都說好了,那就來把她綁起來,提回去吧!”
離莫朝着賊人的方向走了回去,同時,這般的發號施令起來。
聽聞此話,其中兩名早已兩眼放光的賊寇主動走上了前去,相互配合着將那仙妘贇用以提前準備好的麻繩綁了起來。
期間,倆人可謂上下其手的在仙妘贇身上摸蹭到了不少便宜,小小的過了一癮。
往後,便是由着其中一名賊人提起仙妘贇的纖腰,將其夾在腰間,就這樣帶着她走上歸途。
天,開始黑了。
只不過這一天的黑夜裏,城鎮之中再也沒有亮起一盞民間燈火……
戰亂,亦是就此停歇了下來。
原先殺紅了眼的侵略者們,此時亦是漸漸恢復起了理智,開始搜尋,亦是享受起了屬於他們的戰利品來。
不論是食物、資源,還是女人。
某處同樣漆黑一片的建築廢墟之上,曦謙暃正滿頭大汗,一臉茫然的觀望着自己周邊的一切場景,全然不顧自己周圍那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啜泣之聲。
他已經去到過那仙妘贇的私府之上,除了一具已然僵直的男僕屍體以及周邊路面清晰可見的長長血痕之外,什麼的沒能夠被他捕捉。
此時的他,已經不免感受到了些許疲憊與無力之感。
那條路面上的長長血跡並不能夠指引着他找到對方,因爲它和城中的血跡交織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曦謙暃已然失去了所有能夠找回仙妘贇的自然客觀之條件與線索。
他之所以沒有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即刻選擇遠走高飛,直接離去,緣由於他還有着最後一個或將精確找到仙妘贇的非自然方法。
那是他所掌握着的一門特技,一門功法。
只不過,若是催動起它,那便必將接着一次性的損耗掉他的大部分心神。
並且催動起此門功法的動靜並不微小,若是那樣,更是必將引來這附近的侵略者之注意。
再往下,一番充滿了殺機的糾纏與搏鬥,則是或將在所難免。
在那之後,自己真的還能再有精力帶着仙妘贇成功逃出生天嗎?
這正是曦謙暃此時的顧慮。
他就這樣,在那寒風呼嘯着的廢墟頂端一動不動的低頭站了許久……許久……
但是最終,他還是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儘管並不知曉此行能否如願,但他亦將試着用起自己最後一份力量,前去完成袁立消失前所交付於他的囑託!
帶走仙妘贇!
作出決定以後,他便是當即動起身來。
只見他是就地俯下身去,右手伸出置於前頭下方,伸着五指,成掌狀微微張開,指尖飄搖不定的時不時觸碰到腳下廢墟。
同時,他閉起了雙眼,彷彿是在細細的去感受着些什麼。
緊接着,他的頭頂上空憑空顯現起一點黃色光點。
再往後,這光點竟是突地化作一圈圓環不斷向外擴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