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借這麼一個藉口,來找到和西尾靜單獨交流的機會而已。
不過,來到了這樣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西尾靜的表現,就和剛纔不同了。
哪裏還有剛剛面對井上綾音他們時的神棍氣息,而完全是身體輕輕顫抖,視線都不敢看向白川晴的模樣。
白川晴看了西尾靜一眼,她就忍不住移開了視線,身軀的顫動,更加明顯了。
這還是他沒開口說話的情況呢!
白川晴:“......”
【這天,沒法聊了啊!】
莫名的,白川晴倒是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很有既視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先前那赤木鈴對自己,不也就是這態度麼!?
像只受驚的小動物似的。
“覺海法師,這是昨天說好的賠償。”
壓下心中吐槽的衝動,白川晴把錢遞給了西尾靜。
可以很明顯地看到,西尾靜的身體先是僵硬了好一會兒。
似乎在伸手和不伸手之間抉擇了好一會兒。
但最終,顯然還是對金錢的渴望,暫時戰勝了對白川晴的恐懼。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飛快地從白川晴手裏抽走了那幾張萬元的鈔票。
在這過程裏,她的手都是顫抖着的,視線更是沒和白川晴有任何的接觸。
像是完全集中在了那些鈔票上。
似乎只有這樣,她纔有勇氣做出這樣的舉動。
而等到鈔票終於到手之後,在金錢的力量下,西尾靜的表現倒是好了不少。
害怕的情緒,稍微有所衰減。
“請問一下,昨天這裏發生了什麼?”
在強化了理性後,白川晴的性格變得越發直來直去,索性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不提這一件事還好,一提到這一點,西尾靜的表情就相當彆扭了。
活像是便祕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中老婦女。
她很是幽怨地瞪了眼白川晴......腳下的地板!
——問什麼問,還不是因爲你啊!
是個正常人就能判斷出,昨天那樣微弱的地震,根本不可能把這麼龐大的一尊佛像震倒。
與其說是地震震倒了佛像,更大的可能反而是佛像的倒下,引發了這次微弱的地震。
再結合寺廟中的畫面。
這其中,肯定存在着超自然的因素!
而毫無疑問,昨天唯一可能造成的影響,也就只有白川晴一個人而已!
【真要說起來,把它重歸原位的價錢也要你出呢!】
西尾靜在心裏幽幽地想着。
當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讓現在的她對白川晴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
“昨天,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它倒下了,不過沒造成什麼損失。”
損失了這樣一筆賠償費,西尾靜心底一邊滴着血,一邊對白川晴如此說道。
“哦,這樣.....”
即便白川晴能看出西尾靜顯然隱瞞了一部分內容。
但是她既然不想說,白川晴也不會去逼迫她。
誰讓他是一個儒雅隨和又善良的人呢?
白川晴本來想問“你們爲什麼這麼怕我”,但想想好像有失妥當,於是改口問道。
而在西尾靜聽到“無面”這詞語時,先是愣了愣神。
涌現出了複雜的情緒。
隨後擡起頭,也顧不得心中的害怕,猛然擡頭。
“你說的,是‘褻瀆神像’麼?!”
語氣急促,帶着異常的嚴肅。
隨後又喃喃了幾句“怎麼可能?祂不應該已經被消滅了麼?”
白川晴敏銳地注意到,西尾靜在稱呼那神祕存在時,用的並不是“它”而是“祂”!
這種稱呼,往往更常見於對神靈。
可是無面佛像本身,難道不是爲了褻瀆海理佛製造出來的麼?
充其量,也就是沾染上了些許海理佛身上的氣息吧?
又爲什麼......
要用“祂”稱呼呢?
白川晴思考着從西尾靜這兒得到的信息量,同時說道。
“我並不知道那是否是‘褻瀆神像’,但它的特徵是沒有面容,但和這尊佛像外觀幾乎完全一樣。”
“那就是了......是隻有你親自看見了吧?”
“是的。”
西尾靜苦笑一聲,看向白川晴的目光中,首次帶上了些像是同情的情緒。
“我本來還不太相信你會遭遇威脅到生命的危險,但現在看來,你的確是很危險了!”
“嗯?”
白川晴鼻腔中發出這樣的聲音,疑問地看向西尾靜。
“那無面佛像,在我們這也被叫做‘褻瀆神像’‘厄運神像’,原因也很簡單,據說碰到過它的人,全部都沒有好下場。”
“顧名思義,是帶給人厄運的神像。”
西尾靜有些傷感地說道。
眼神中,有所追憶。
“上一次它的出現,大概都是三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而當時遇見它的,正是我師父的師父!”
“就算是他老人家,最後也被逼無奈,選擇了跳海結束自己的一生,也防止他身上的厄運傳遞給別人。”
“你現在應該能明白,爲什麼我會這麼說了吧?”
“哦,我知道了。”
白川晴應道。
“.....嗯。”
“......”
“......”
“......”
“.....嗯???”
西尾靜再次愣了老半天。
才真正意識到,這就是白川晴聽到她這樣警告的全部反應了。
心裏也是有些許惱火。
“有沒有搞錯啊!我可不是在危言聳聽,這都是真的!”
“是真的會死人的啊!就算你自己不怕死,總不想要你的朋友們都陪着你陪葬吧!?”
哪怕對白川晴仍有着那股發自內心深處的畏懼。
但現在另一種衝動,卻是暫時戰勝了這畏懼。
西尾靜氣得臉頰鼓鼓的,恨不得把眼前這像是毫不在意的好看男孩給打一頓,讓他漲漲記性!
——當然,真要做的話她是不敢的.....其實更擔心,根本打不過......但想一想的勇氣,總還是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