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什麼，記住我說的話了沒有？”
“記……記住了。”
“那還不快去？”
“哦……哦。”玉琊傻傻點了點頭，然後一臉不解離開了廂房。
即便玉琊很明確地告訴她，南風景要娶紀冷月。
紀靈兮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該喫喫，該喝喝，並且拉着玉琊上街閒逛。
自紀靈兮某日一覺睡醒後，玉琊就覺得她家主子的性情改變了很多。
遇到不順心的事情時，一言不合就發脾氣，對於喫喝，不再那麼自律，倒還是不愛喫肉，也不愛再擺弄那些琴棋書畫，每日除了睡，就是發呆。
玉琊一度懷疑她是中邪了。
不過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爲她覺得中邪的主子，對北淵很熟悉，對平陽很熟悉，對宰相府更是知根知底。
“小姐這個時候怎麼還有心思逛街？”玉琊左手拎了好幾樣禮盒，右手又拿了幾塊上好錦緞，躲過人羣，追上紀靈兮問道。
紀靈兮聞聲側眸看了她一眼，“爲什麼沒有心思逛街？”
“景王爺要娶二小姐了。”玉琊語重心長說道。
“我都跟你說了八百遍了，他愛娶誰娶誰，我不稀罕他的喜歡。”
“可是小姐以前很喜歡景王爺啊。”
“那也是以前的事……哎！不跟你說了，那邊有熱鬧，我得去湊一湊。”
紀靈兮拿起手中的一塊糖蓮子放入口中，然後往那邊彙集的人羣走去。
玉琊擔心她又會惹什麼事，趕緊提步跟上。
紀靈兮擠開人羣走到最前面，發現竟只是賣身葬父這樣的普通戲碼，頓時覺得無趣。
就在紀靈兮轉身想走時，她突然腿軟，往跪在地下的那位可憐姑娘身上倒去。
這姑娘倒是身手不錯，迅速起身攬腰將她抱住。
“姑娘，你沒事吧？”
“這聲音好熟悉啊！”紀靈兮先是嘀咕一聲，然後擡頭。
這一看，她愣在了原地，“你……你……”
“姑娘可是要賣下小女子，資助小女子葬父的銀兩？”
“我……”紀靈兮還是盯着眼前女子的面容，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既然姑娘答應了，還請先付銀兩，等我將父親的身後事處理後，就會跟姑娘回家。”
“哦。”紀靈兮從女子懷中站直身子，然後傻傻從懷中荷包拿出了十兩銀票遞過。
圍觀的人看到有人將女子賣下，紛紛散開，各做各事去了。
玉琊親眼目睹自家主人當了一回傻子，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出聲。
“小女子洛漸清，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紀靈兮瞧了玉琊一眼，然後很乖巧回答了眼前女子的問題，“紀靈兮。”
這是紀靈兮這幾日最聽話的一次，玉琊驚訝地下巴都快掉了。
“若紀姑娘信地過漸清，漸清會在處理好父親的事情後，再隨姑娘回府。”
“你有個**親！”紀靈兮暗罵一聲。
洛漸清正好聽見了，“紀姑娘方纔說什麼？”
“沒什麼，你且去吧，我信你，到時你直接到宰相府報我名字就好。”
“多謝姑娘。”洛漸清朝紀靈兮盈盈福身，然後轉身快步走開。
“幫你分擔一下。”
“小姐當真是想爲玉琊分擔嗎？難道不是看人家姑娘長地好看？”
“你小姐我喜歡男子，又不喜歡女子，你憑什麼覺得我是因爲她長地好看，才賣她下來？”
“因爲小姐的目光一直在那位姑娘的身上逗留，不曾移開過。”
這話，紀靈兮沒法反駁，“回去吧，反正到時候她若來宰相府找我，你安排一下。”
“玉琊明白。”
“看在你那麼乖巧的份上，我幫你拿一點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小姐你自己的好不好？”
“我買了這麼多東西嗎？”
“嗯。”
“那回去吧，我今日逛夠了。”
“好。”玉琊長舒一口氣，慶幸紀靈兮今日沒搞了什麼大事情來。
紀靈兮回府後，一直坐在廂房翹首以盼，就想知道洛漸清什麼時候來。
大概兩個時辰後，玉琊總算是將洛漸清帶來。
好不容易將玉琊使走，紀靈兮快步上前把門關上，然後回頭一臉警惕打量着她問道：“洛漸清，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洛漸清聞言輕笑一聲，自然而然走到圓椅上坐下，不急不慢爲自己倒了一杯溫茶，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當然是想跟在主人身邊。”
“你就安安靜靜當一顆石頭，被我戴着不好嗎？爲何非要現身？”
“只是安安靜靜當一顆石頭實在太無趣，我要跟在主人身邊看熱鬧。”
“你身爲一顆石頭，居然這麼八卦！”
“如果主人你也活了幾千年的話，不只是八卦那麼簡單，也許會瘋。”
“日後在無人的時候，你叫我靈兮吧，不要叫我主人，不然我總覺得你是我養的家寵。”
“好的，靈兮。”
“這事你居然這般好商量？”
“我是一顆識時務的石頭。”
聞言，紀靈兮眉頭一皺，“你一直都是這樣不謙虛？這樣欠揍的嗎？”
“一直如此，從未改變。”
“呵呵……”紀靈兮乾笑兩聲，不再搭理她。
紀靈兮被退婚一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平陽，就這樣莫明其妙成爲了平陽城百姓飯後討論的話題人物，一下子成爲了紅人，比城中戲班的花旦還要紅。
對於這滿城風雨，紀靈兮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躺在一覽芳華院子小涼亭裏的榻上，優哉遊哉看着話本子。
洛漸清就陪在她身邊，一點也不客氣喫地案上擺放的精緻糕點，“靈兮你現在好歹也是城中的話題人物，怎麼不見你有一點着急？”
“着急？我爲什麼要着急？”紀靈兮聞聲從話本子中擡起頭來，很是不解地反問道。
“有人將你推上輿論的風口，你是不是應該生氣，表示一下自己的骨氣？”
“骨氣能當飯喫嗎？我纔不要搞那麼多事情。”
“現在不是你要不要搞事情，而是別人要找你麻煩。”
“我……”紀靈兮正要回話，餘光好像瞧見一抹熟悉身影正向朝這邊走來，“有人來了。”
她趕緊提醒洛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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