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靈揉了揉被掐痛的脖子，輕咳兩聲，警惕看着蕭妍。
就在這二人僵持對立的時候，蕭影帶着一行人從遠處跑來，“靈兒。”
南風靈循聲看去，卻不曾想，竟又給了蕭妍機會。
只是一瞬間的分神，蕭妍抱着南風靈的身子，一起跳下了身後的御河。
“你就這麼不要命嗎？”這是南風靈掉下御河前最後想說的一句話。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河水已漫過她的身子。
這次真的要死了嗎？可她不想死。
可不想死又能怎樣，她不會水性，她拼命想抓住什麼，到最後也人是徒勞。
南風靈努力閉氣幾十秒後，河水開始順着口鼻涌進。
壓迫人的窒息感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在意識消失前，以往的一切，像戲劇般在腦海中重現，最後畫面定格與蕭影初遇的那日。
那日的天很藍，微風輕輕撩起他的髮梢。
待南風靈從昏迷中醒來，已是一日後。
只是剛睜眼，蕭晴熟悉的聲音隨之在耳邊響起，“靈兒，你醒了？”
南風靈單手撐着有些發矇的腦袋從牀榻上坐起，“我沒死？”
“你當然沒死，你還好好活着。”
“誰救了我？”
“兄長。”
“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沒事，只是受了小小風寒，在廂房歇息。”
“沒事就好。”南風靈長舒一口氣，“蕭妍呢？”
“你還問她做什麼？”
“就想知道她死了沒有。”
“她沒事，在牢裏關着。”
“這樣都沒死成！”南風靈嗤笑一聲，“她的命還真是硬。”
“命再硬也沒有用，父皇這次肯定要處置她了。”
“哦？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暫時還不知道，未下達指令。”
“她能裝瘋躲過傷害你的處罰，定也能想其他辦法躲過這一次，不信你就看着。”
“你什麼時候變地這麼瞭解她了？”
“我都還沒死，她怎麼捨得死，她一心想拿我去給她墊背。”
“她如今已經被關在大牢裏，多重侍衛看着，你還擔心她能生出什麼事端？”
“當初明月軒不也派了很多人守着嗎？她還不是早樣逃出來了？”
“那是大牢。”最後兩個字，蕭晴加重了語氣。
“好！我且看着陛下這次會如何處置她。”南風靈也不願再跟蕭晴吵。
她現在剛醒過來，說多了只覺得勞累。
待蕭晴離開後，南風靈沒有再繼續躺着，而是根據青魚替她打聽到的大牢位置，去了地牢看蕭妍。
夏去秋來，地牢變地陰暗潮冷。
地面不時有鼠蟲爬過，牢房深處吹來冷風，夾帶的是一陣腥臭味跟黴潮味。
即便是在白天，地牢裏還是掌着燈。
南風靈走到蕭妍所在牢房的木樁前。
只見坐在地牢乾草堆上的蕭妍，早已換下那身舒適的玉緞錦衣，換上了那些粗糙傷膚的白色棉麻囚服。
她瑟縮着身子坐在角落裏，神色還是一貫瘋癲。
“蕭妍！”南風靈喊了一聲，但坐在角落裏的人兒沒搭理她。
“蕭妍。”她不放棄又喊了一聲。
蕭妍開口的第一句話，還是這麼惡毒又帶滿了恨意。
“你還沒死在我前頭，我又怎麼會死呢？”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死在你前面，因爲我還要看你痛不欲生的樣子。”
“你不是瘋了嗎？怎麼突然說話如此正常？”
“我瘋了？”蕭妍陰深深低笑，“我是騙你們的，我如果不這樣，怎麼躲過父皇的處罰？”
她的語氣張狂又得意，真的沒有絲毫悔意。
南風靈緊咬下脣，雙手扶上身前的粗大木樁，咬牙切齒壓低聲音說道：“你會有報應的。”
“我會有報應？”蕭妍再一次瘋狂輕笑，“你所謂的報應我沒見到，我倒是看到你在倒黴。”
“我若真的倒黴，此刻就不會作爲公主站在這裏跟你說話了。”
“公主？我曾經也是公主，但將來，你的下場會跟我一樣。”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
“不想聽你來這裏做什麼？”
“沒什麼，就想看看你如何落魄，也想看看曾經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傾雲公主，如今狼狽成什麼樣！”
“看吧，最好多看幾眼，不然我害怕你以後沒這個機會，畢竟認蕭承這樣的人做父親，誰不會有好下場。”
這話，南風靈竟無法反駁。
沒想到蕭妍也是看地透的。
“不說話，是不是默許了我的說法？其實早在成年那會兒，我就已經看透這個事實，所以我纔要鬧，我不能白白浪費了我這個公主的身份啊。”
“你既然什麼都懂，爲什麼還要去做一些你知道是錯的事？”
“爲什麼？我還想問你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出現，不近人情，不念親情的蕭影開始心軟了？爲什麼你一出現，蕭晴就圍着你轉？爲什麼同樣是公主，皇祖母卻待你更友好，卻從不看我一眼？”蕭妍冷笑一聲，“真要問爲什麼，我只怕能問你三天三夜。”
“你現在是惱羞成怒嗎？”
蕭妍被南風靈問地啞口無言。
南風靈冷笑一聲繼續道：“蕭妍，我一定活地比你久，我要看着你痛苦。”
“你越想我死，我就偏在死在你之後。當然！如果你有本事的話，就親手殺了我啊。”
蕭妍朝南風靈笑地一臉得意。
南風靈緊握雙拳，極力壓制心中的怒意，“蕭晴不曾與你有過爭執，你爲何要對她動手？她從來沒有搶過你任何東西！”
“她是沒有搶過我任何東西，但她對你好，站在你那邊，我嫉妒啊！嫉妒到發狂！”
“如果真的是因爲嫉妒，你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我遲早會離開這裏。若真讓我有機會離開這裏，我一定會殺了你。”
“蕭妍，你跟你母妃一樣，真的讓人覺得可悲。”
“哼！”蕭妍冷哼一聲低下頭，沒有再搭理南風靈。
見蕭妍不願再理會自己，南風靈轉身離開。
回錦墨居的腳步是如此沉重。
在地牢裏裝作的一切不在意，在無人的時候開始一點點表現出來。
起初百來米她走地很慢，到最後，她跑了起來，甚至開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