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木階梯中間，擋住了上下去路。
“姑娘是那位？”
“靈兒，她是喬歡。”已經上樓的三人，一直在等南風靈上去。
“喬歡？”
“你在裝什麼瘋？”得知南風靈是姑娘後，喬歡覺得她一點也不簡單，居然把所有人都騙了。
如今看到她這副無辜模樣，喬歡就覺得來氣。
眼前女子的敵意太大，南風靈不想與其爭執，轉身上樓。
“怎麼？”喬歡拉住南風靈的手，“現在事情敗露，你就在這裝失憶？裝可憐嗎？”
“你放開，我不想跟你吵。”
“不想跟我吵？是心虛了？還是吵不過我？”
“喬歡，你把靈兒鬆開。”紀清夏快步從樓上走下。
“紀清夏，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一條階梯站三個人，沈忘怕自己再下去，這木階梯要承受不住重量。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靈兒當初明明是受害人，她不想跟你們任何人扯上關係。”
“不想扯上關係，當初爲何不解釋？她就是貪圖榮華富貴，就是想引起沈忘的注意。”
“沈忘，你爲什麼不說話？”
紀清夏直接把問題甩給沈忘。
好在堂內的吆喝聲大，沒有人聽到他們的爭吵。
“喬歡，我討厭你跟着我。”沈忘終於有機會站在南風靈這邊。
他覺得很高興。
這一次，南風靈對他的印象應該不會差。
“沈忘，就算你討厭我，我也要跟着你。南風靈配不上你，她一個野丫頭配不上。”
“你說誰野丫頭？”紀清夏不滿拉過南風靈，將她護在身後。
三人站的位置有些危險，南風靈擔心出什麼事，拉了拉紀清夏，“不要生事，我們走吧。”
“明明是她不講理在先，我不怕她。”
“真是膽小鬼，還要紀清夏護着。”喬歡忘不了冷嘲熱諷。
這戲今天是看不下去了。
南風靈後着紀清夏往下走，“清夏，我們回府。”
“攀上紀府，在這裏裝清高了？”
“喬歡，南風靈是紀府的上賓，她救過兄長，不是高攀。”
“南風靈你爲什麼不說話，你是無話可說，還是默認了？”
“都讓你說完了，你讓我說什麼？你想我說什麼？”
“你不要總是裝着一副無辜的模樣，你不可憐。”
“我不覺得我可憐，但覺得你可悲。”
“我可悲？”
“你認爲只要死纏爛打，沈忘就會多看你一眼，他只會越來越厭惡你，不會喜歡你。”
“本姑娘想做什麼做什麼，與你何關？”
“自然與我沒關係，但請喬姑娘下回放尊重點。不是大大吵吵，沈忘就會看上你的。”
喬歡臉色驟變，甚至有點無地自容。
“他看不看上我，也輪不到你說。”
喬歡氣急推了南風靈一下。
南風靈沒想過她會動手，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滾下階梯。
額角撞上邊角，暈過去前，腦海中閃現一名男子的模樣，男子一身青衣，面容俊朗，眼神輕潤，與方纔撞見的男子，長地一模一樣。
他模樣多有不正經，笑着對南風靈道：“我想娶你。”
“蕭影。”
這是南風靈昏迷前，最後說的兩個字。
這一摔一撞，讓她想起了心尖那個人，他叫蕭影，是浣月國，他們經歷了許多事情，終於在一起，奈何天意弄人，他在一年前失蹤。
但她喜歡到梨園看戲，視線總是追隨那名叫暮塵的男子。
一曲盡，臺上的戲演完，南風靈將思緒收回，跟那名青衣花旦去了後臺。
但她被下人攔在了門外。
“後臺重地，閒人不得入內。”
“我，我找暮塵，我是他的戲迷。”
暮塵聞聲看向她，對那名下人揮了揮手，她才能進去。
“姑娘可是對我一見鍾情，茶飯不思，非我不嫁？只要是我的戲，我都看到你在觀衆席。”
南風靈站在原地不作聲。
“你進來，就是想多看我幾眼？”
以前的南風靈，總在蕭影面前一驚一乍。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她的本性收斂了許多。
“我，你餓嗎？”南風靈慾言又止，只說了這一句。
她不知道如何讓眼前的男子想起她。
若直接把話挑明，暮塵大概覺得她是瘋子。
暮塵怔了怔，回道：“還真餓了。”
“我有糕點，你喫嗎？”
南風靈小心翼翼拿出一包糕點。
“我這副模樣怎麼喫？”
他還是一副花旦裝扮。
其實他的戲唱地不怎麼好，但南風靈愛聽。
“我出去等你。”
南風靈轉身的時候，暮塵喊住她，“你喜歡我嗎？”
“嗯。”南風靈回頭應了一聲。
“爲什麼喜歡我？我的戲唱地並不好。”
“我說沒理由的喜歡，你信嗎？”
“不信。”
“我也不信。”
南風靈輕笑回道。
這是她第一次笑，如夏季舒爽的清風。
暮塵有點看愣了。
“我先出去，你快點出來。”
南風靈快步離開後臺。
她剛走開，那名白衣女子走到暮塵身後，問他，“暮塵，你喜歡方纔那名女子？”
“這麼好看的姑娘，誰不喜歡？”
“我是問你喜歡不喜歡？”
“惜柔你怎麼那麼在意我喜歡不喜歡？”
“那姑娘一看就是富家小姐，說不定只是一時興致，小心被她耍了。”
“若是富家小姐，怎麼把包場，引起我的注意？”
“她就是想表示自己的特別。”
“她是不是耍我，我自己會判斷。”
“你別忘了，是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我，我……”安惜柔緊咬雙脣，就是說不出喜歡你三個字。
她一向清傲，說不出這些放下身段的話。
“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因這位富家小姐，忘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安惜柔你放心，我絕不會忘記你的救命之恩。”
安惜柔輕哼一聲離開。
暮塵卸下妝容，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出去。
南風靈背對着後臺坐在大門前發呆。
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孱弱，讓人心疼。
“姑娘真的在等我？”暮塵快步走過去。
南風靈聞聲站起，遞過手中糕點，“糕點都涼了。”
“那我不愛喫，我對喫的很挑剔。”
“你想喫什麼，我可以給你買。”
“你親自去買？”
“嗯。”
“怎麼不帶下人？”
“我沒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