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歡與沈忘在墨柯右側的空椅坐下。
“你過來。”墨柯對南風靈招了招手。
南風靈猶豫了一會兒，快步走過去。
“小兄弟救過卓雲？”
原來他剛纔說了這些。
“老夫人，以前的事我記不清了。”
“卓雲這孩子，一向不與人交好，你能讓他注意你，是你的本事。”
“老夫人，我沒有要高攀的意思。”
“我很喜歡你。”
“啊！”這個回答，完全不在南風靈的意料。
“這門親事還要卓雲父親答應纔是。”
“老夫人千萬考慮清楚，我只是一個跑堂的。”
“我不看重家世，只看重爲人。”
“老夫人，這事你真要考慮清楚，別耽誤了紀姑娘的一生幸福。”
“耽誤那位紀姑娘？”
這聲音純淨清亮。
南風靈聞聲回頭，門邊一名黃衣衫女子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女子看了她一眼，一邊進門一邊打招呼。
“喬姐姐，沈大哥。”
女子走到南風靈身邊停下。
南風靈才完完看清她的模樣。
如此近距離端詳身邊美人，只見她肌膚瑩白如雪，最讓南風靈記憶深刻的，是她笑起來嘴角邊甜甜的梨渦。
能讓人忘記煩惱，能讓人心醉。
“我好看嗎？”紀清夏突然湊近南風靈，她清眸的杏眸不染一絲雜質。
“好看。”南風靈大膽承認，沒有否認在看她。
紀清夏本想戲弄她，見她如此實誠，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兄長，他是誰啊？”
“兄長替你找的夫君，長地可俊俏？”
“兄長無緣無故替我找夫君？”
“她人好，兄長不會誆你。”
“祖母覺得她怎麼樣？”
“祖母覺得很滿意。”
“祖母覺得滿意，清夏也覺得滿意。”
“紀姑娘對終生大事，這麼隨便？”
南風靈快要敗給這祖孫幾人。
“你不願意娶我，來紀府做什麼？”
“我，我只是……”南風靈居然無法反駁。
她總不能說因爲紀卓雲認識她，她想從紀卓雲口中打聽自己的過去吧。
“我只是一個跑堂的。”
“紀府開銀號，有的是銀子。”
這兩兄妹人傻錢多？
這是南風靈腦海裏唯一的想法。
“我，不能娶。”
“我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紀姑娘。”
“那你娶我。”紀清夏直接挽上她的手。
南風靈一臉震驚。
紀清夏湊近她耳邊低聲，“我知道你是姑娘。”
“你怎麼？”
“娶我嗎？”她一雙杏眸，看着南風靈眨啊眨地。
“我……”
“她答應了。”
“紀姑娘。”
“沒事，放鬆，我爹也不是那麼兇。”
“沈大哥，你沒機會了。”聽到紀清夏應下婚事，喬歡儼然鬆了口氣。
“他們一日未成親，我都有機會。”
“你是故意氣我？”
“若你覺得氣，就早些放棄，別再纏着我。”
“南風靈喜歡女子，你就是等他一輩子也沒用。”
喬歡壓低聲音，不想跟沈忘在墨柯面前吵起來，這樣有失禮數。
南風靈迷迷糊糊答應了一樁親事，而且別人知道她是姑娘。
有了這樁婚事，喬歡想必不會再煩她，但日後鐵定跟紀家扯上了關係。
但比起跟沈忘扯上關係，南風靈更想跟紀家扯上關係。
喬歡跟沈忘作爲外人，自不好留下來喫午膳。
南風靈雖然也是外人，但她現在好歹準備跟紀清夏定親，自然就留下來喫午膳。
陪墨柯喫過午膳，紀清夏親挽着她的手，出了景閒閣。
兩兄妹非要送南風靈到府門。
走在迴廊上，南風靈觀察四周無人，纔敢出聲。
“紀姑娘，沒人了，不必再演。”
紀清夏鬆開手，往紀卓雲那邊湊近。
“兄長，她是誰啊？”
“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還敢答應親事。”
“我相信兄長的眼光。”
“她是姑娘。”
“我知道她是姑娘。”
“你知道？”
“她皮膚細嫩，耳墜有小洞，青絲有桂花油的清香。試問有那位公子，會用女子護髮的桂花油。”
“你能看出來，爲什麼喬歡看不出來？”
“就喬姐姐大大例例的性子，她能說出一樣脂粉的名字，我都覺得驚奇。她的眼裏只有沈忘。”
“小丫頭長大了？”
“是你一直把我當成小丫頭。”
紀卓雲擡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少得意。”
“靈兒姑娘還在呢。”
“南風靈明日搬到紀府吧。”
“這樣不太好吧。”
“你已經是清夏的人，有什麼好不好。”
“兄長很緊張靈兒姑娘？”
“我去永安遇襲那次，是她救了我的性命。”
“永安？原來靈兒姑娘是永安人。”
“這只是你兄長的片面之詞，紀姑娘別輕易被騙了。”
“靈兒姑娘不瞭解兄長，他不會說別人好話。”
“紀姑娘出於好心幫我，我不想麻煩你們。”
“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你是紀府的貴客。”紀卓雲總想說服南風靈搬進來。
紀清夏看到他的異樣，出聲幫腔，“靈兒姑娘你就人搬進來吧，紀府客房有好幾間，不愁沒地方。”
“若我日後離開，對紀姑娘的聲譽不好。”
“你離開的時候，告訴別人你是姑娘就好。”
南風靈居然說不過她。
“我能考慮？”
“那當然。”紀清夏上前挽上她的手，“靈兒姐姐來渝州做什麼？”
“在外人面前，不要叫她姐姐。”紀卓雲好像不情願她女子的身份公開。
“清夏知道。”
“我來找一個人。”
“靈兒姐姐在永安是做什麼的？”
“忘了。”
“忘了？”
“清夏能拉靈兒姐姐的手嗎？”
“嗯？”南風靈主動擡手。
紀清夏挽上摸了摸，“手指纖細，有些粗糙。”
“確實粗糙。”
“靈兒姐姐若搬進紀府，手會變回以前那樣，細緻白嫩。”
“紀姑娘怎麼知道我以前的手細緻白嫩？”
“姐姐只是手心粗糙，身上白嫩細緻肌膚故意用脂粉掩蓋。”
“紀姑娘觀察力這麼強，很多人在你眼裏豈不是沒有祕密？”
“靈兒姑娘承認身份不簡單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如何承認？”
“姐姐是真的忘了？”
“嗯。”
“那你更應該搬進紀府，兄長會保護你。”
三句不離紀卓雲，南風靈慾言又止。
“我再考慮考慮。”
“好。”紀清夏也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