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紀卓雲上前一步，南風靈後退一步。
涼風吹來，夾帶紀卓雲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拂過南風靈的鼻尖。
“你別過來。”
“你以爲我喜歡男子？”
紀卓雲再上前一步。
南風靈轉身要跑。
紀卓雲牽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拉入懷中。
他擡手摩挲她的小臉，替她將鬢邊的碎髮別到耳邊。
“我還記得你，你卻把我忘了。”
“你這人有病吧。”南風靈打掉他的手，擡手想甩他一耳光。
紀卓雲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解開她束髮的藍絲帶。
一頭及腰長髮傾瀉落下，隱隱間飄來子花的冷香，沁人心脾。
南風靈一臉驚恐看着眼前男子，一時間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現在的她，慌張，無措，小臉憋地老紅，穿着藍色的男子衣裳，清麗可人的小臉，實在別有一番風情。
“我知道你是姑娘。”
“你怎麼……”
“我說了，我們認識。”
紀卓雲的眼裏是滿滿的真誠。
南風靈咬了咬牙，語氣緩和了不少，“你鬆手，我不打你。”
“你相信了？”紀卓雲鬆開手，後退幾步。
“既然我們認識，你知道我是誰？”
“你當初沒告訴我名字。”
“當初？”
“當時，我在永安遇刺，是你救了我。”
“永安？”南風靈碎碎念念，“我不曾去過這個地方。”
紀卓雲皺了皺眉，“你怎麼了？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很多事情都忘了。”
“你過地很苦。”紀卓雲脫掉身上的黑披風，蓋在南風靈身上，“你來渝州做什麼？”
“來找人。”
“找誰？”
“忘了。”
“我可以幫你。”
南風靈輕笑，摘掉身上的披風，塞回紀卓雲手裏，“不必了，我自己找。”
“我想報答你。”
“紀公子真是奇怪，我沒說讓你報答。”
“你長地好看，我想報答。”
“我有意中人。”
“成親了？”
“成親了。”
“既然成親了，爲何會讓你一個姑娘家流落在外在？”
“與你何關！”
“既然沒成親，我有機會，願意以身相許。”
“我不願意。”
南風靈轉身要走。
紀卓雲跟上她，“你住在這種地方？”
“紀公子覺得失身份，大可現在離開。”
“你告訴我名字，我就離開。”
“爲什麼要告訴你？”
“在永安也許拿你沒辦法，在渝州，我有的是辦法。”
無奈，南風靈咬牙切齒說了三個字，“南風靈。”
“爲何要隱瞞你是姑娘？”
“你那麼關心我的事情做什麼？”
“想了解你，想，娶你。”
“我不喜歡你。”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我不會放棄。”
“紀公子是不是閒地沒事，纔會想到來騷擾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女子。”
“知道你身份不簡單，瞧不上我，但我還是想爭取。自在永安相見，我一直記得你。我想過去找你，後又覺得會自討無趣。”
紀卓雲的語氣過於真誠，南風靈一時難辮真假。
“我身份不簡單？”
“這些銀子你先拿着，家中老夫人大壽，我要趕回去。”紀卓雲從懷中拿出錢袋，胡亂塞到南風靈手中。
“別拒絕。”紀卓雲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推託，“不然明日我就將你綁回府中成親。”
“這是你自願給的，到時別冤枉我偷你的。”
南風靈不再推託，把錢袋子收好。
若換作別的姑娘拿了自己的銀子，紀卓雲不會有什麼感覺。
如今是南風靈拿了，他心中莫明感覺舒暢。
“府上是開銀號的，豈會因這點小錢冤枉你。”
“你快走吧。”
“你明日會在何處？”
“不想告訴你。”
“我自會找到。”
說完，紀卓雲轉身走出小巷。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南風靈長舒一口頭，低頭卻發現他的披風還在自己手裏。
南風靈想喊住他，巷口早沒他的身影。
翌日，南風靈去了春風街的桂香苑，掌櫃聽到伍晏的名字，讓她留了下來。
桂香苑在渝州也算是有名的酒樓，每日出入的賓客不計其數，二樓的包廂更是非富即貴。
比起在酒肆幹活，酒樓跑堂要累地多。
桂香苑的掌櫃蘇塵，年方四十五，修長的身段被一件灰白色的錦衣包裹，他皮膚粗黑，劍眉下那雙眼睛細長帶着慧黠。
蘇塵除了脾氣古怪些，爲人倒是挺好相處。
“你把酒送到二樓二號包廂。”
“又送酒？”
南風靈對送酒已經有心裏陰影。
“又送？”
蘇塵的聲音滄桑低啞。
南風靈搖搖頭，“我現在就送上去。”
她端着酒壺快步往樓上走。
“南風靈，我找到你了。”
林玉站在門外大喊一聲，引來堂內許多目光，嚇地南風靈兩腿一軟，差點從樓階上摔下來。
手中是上好的花雕酒，若是摔了，她幾個月的月銀也賠不起。
“南風靈，你竟躲着我。”
林玉快步走到她身前。
南風靈將大堂環顧一番，走到林玉身前壓低聲音道：“林姑娘，等我把事情忙完了，再給你解釋。”
“你現在就給我解釋。”
“我現在在幹活，掌櫃的不讓。”
“你若是不說清楚，今日別想幹活。”
“我好像沒答應過林姑娘什麼吧。”
“但你躲着我。”
“我不是躲着林姑娘，我要幹活，要賺銀子，不然會餓死。”
“你與我成親，就不用這樣辛苦幹活。”
“你走不走？”
南風靈覺得道理說不通，瞬間冷下臉。
她一直溫溫和和，突然冷臉，讓林玉有些害怕。
“那，那我坐下喫些糕點，你閒下來，再給我解釋。”
南風靈不想跟她多說，轉身上了樓。
來到二號包廂，輕釦房門，熟悉的聲音自屋內響起。
“進來。”
還是清潤溫柔的聲音。
南風靈手一抖，差點把手裏的酒打翻。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果然看到沈忘，還有另一熟人。
沈忘看到她，微微一愣，很快恢復平常。
“各位公子，你們要的酒。”
南風靈把酒放在案上，轉身離開。
“南風靈。”
她本想跟紀卓雲裝作不認識。
沒想到紀卓雲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出聲喊她的名字。
這間包廂怎麼也有七八個公子哥，個個衣着不凡，看着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