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在打鬥聲中,有弟子在叫吼道。
只見唐明與柳一眉各自拿着刀與劍,你來我往,忽上忽下,一片刀光劍影。
剎那,柳一眉一個鯉魚打挺,一劍朝唐明腹部快速刺去。
唐明瞬間橫跨兩步,揮刀一砍,順勢破去了襲來的一劍。
……
起初兩人只是言語不合,於是拳腳相向,不知不覺間,各自亮起了兵器。
唐明與柳一眉,是這十八路弟子中的佼佼者,兩人年紀均不到二十,但都已半隻腳跨入了真武境。
兩人雖然武道還沒有大成,但在如此年紀,達到準真武境,已經是小有成就了,所以兩人的打鬥相當激烈,且具有觀賞性。
此刻,兩人都掛了彩,身上均已出現傷情。
唐明腿上、背部有兩道劍割的痕跡;柳一眉手臂上和前胸也有兩道砍傷。
此刻,兩人打得旗鼓相當,且鬥紅了眼,虎視眈眈地盯視着對方,大有不死不休,生死決鬥的架勢。
鮮血,已經灑到了演武場上。
“住手!”
道長帶着呂方走出觀殿,來到演武場上方,大叫道。
呂方立在空虛道長身傍。
“我一不在你們就鬧事,瞧你們這點出息!”站在演武場上方的道長恨鐵不成鋼,怒斥道。
被觀主一頓喝斥,唐明、柳一眉各自收了刀劍。
打鬥一停,戟、斧、鉤、錘、棍,五堂弟子五人,來到柳一眉的身旁,關切道:“沒事吧?大師兄。”
感受到身邊五人的關心,聽到五人代表性的話語,柳一眉眉頭一挑,嘴角露出笑意道:“小事。”
於是,來到柳一眉身邊的五人開始幫他處理傷口,噴灑金創散,包紮傷口。
柳一眉大戰後有人幫忙,而且是好幾位,場上的形勢徒然間就是一邊倒。
李飛燕見勢,眼珠一瞪,來到唐明身邊。
此時,唐明跌坐於地上,性情隨意的很。
“沒事吧?”李飛燕問道。
唐明擡頭一看,笑笑道:“沒事,爲了師姐,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飛燕一聽,轉身就要離開。
“師姐!”唐明忽然叫道。
李飛燕再轉過身去,只見唐明眼神明亮,殷切地注視着她。
李飛燕心靈一顫,心裏彷彿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觸動。
“好痛!”唐明一改嬉笑的風格,認真道。
“活該!誰叫你們自己好勇鬥狠,還想拉我做墊背!”李飛燕表情憤憤道。
“我真是爲了師姐!”唐明固執道。
李飛燕一聽,扭頭就要走,但是,她看到,在五人簇擁下的柳一眉,正不懷好意地盯視着這邊——唐明,還有她。
於是,李飛燕立馬跑到唐明身邊,輕聲道:“安靜。”
唐明一聽,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只見劍、戟、鉤、錘、棍、斧六堂弟子,六人,已經抱作一團,正陰森森地看着這邊。
額頭忽然有根青筋跳動了一下,唐明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狠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撓之意。
李飛燕忙把唐明按下,蹲下去給他的傷口撒藥,想了想,然後掏出武者身上常備的白布,給他包紮傷口。
空虛道長收了十八路弟子,此時,已經明顯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以劍堂柳一眉爲尊的劍、戟、鉤、錘、棍、斧六人。
一派是以李飛燕爲首,唐明爲主的刀、槍二人。
還有一派是,餘下的十路弟子,他們均作壁上觀,之前打鬥時,他們胡亂瞎起鬨,現在事態嚴重了,均是啞口無言。
見此情此景,空虛道人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他來天武界,是爲寶塔尋主而來,隨意地建立了一個清虛觀,也是較爲隨意地收了十八路弟子。
雖說這十八路弟子,被授予十八般武藝,道長是用了心,且有一定的深意在其中,但一直忙於各種事務,對弟子確實是疏於管教,而且他也有爲老不尊之嫌。
柳一眉一派的弟子看了看,剛要爭辯,卻被柳一眉一拍,制止住了他們的行爲。
此番道長回觀,相比於以往,嚴肅了很多,說是嚴厲都不爲過。
柳一眉摸了摸自己額頭上還腫着的包,身邊的幾人皆是心領神會。
劍堂這一派沒有爭辯,刀堂那邊也沉默了,其餘十衆弟子,更是不做聲。
這次,道長與以往不一樣了,衆弟子也是與以往不一樣了。
道長找到了寶塔的新主人,衆弟子也是各自有了自己的心思。
見此狀況,道長心中怒意更甚,厲聲道:“今後如還有弟子在道觀內爭鬥,一律逐出師門;他日爾等離開了道觀,生死自負,莫要說是我空虛道人的弟子。”
道長此言一出,十八路弟子明顯能聽出話語中的怒意與嚴肅。
刀、劍兩邊,作爲當事人,他們都保持緘默不言。
另外一直作壁上觀的十衆弟子卻忽然應合道:“我等謹遵師父的教訓!”
刀劍兩派的人聽了,都是一愣。
就連道長也是眼中一愣,只是不作聲色罷了。
隨即,刀劍兩派的人也是齊聲應道:“我等謹遵師父之教訓!”
道長的眼睛微微閉了閉,又再次大聲宣道:“今日我空虛道人,收呂方爲關門弟子,免一切學雜費、伙食費、住宿費,專授絕世神功。”
此言一出,底下弟子們又炸開了鍋。有了先前的教訓,衆弟子比之前都要聽話了很多,雖在底下私自起鬨,但一時無人出來反對、抗議,唱對臺戲。
“反對!”唐明忽然站出來道:“我唐明心裏有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道長眼神一瞄,道:“說!”
“我不反對您免除呂方的學雜費、伙食費、住宿費,他是我帶上山來的兄弟,我也感謝你這樣做。但是——”唐明忽然話鋒一轉道:
“我們這十八路弟子,都是十一二歲就被家人送到了清虛觀,慕名前來拜師學藝,承擔各自的費用。”
說到這裏,唐明停了停,很快又接着說道:“當初前來拜師的人很多,你就挑選了我們十八位,我們及我們的家人都很高興。但你卻只收我們做記名弟子,而且只傳授一些不入流的武功,我心裏不服!”
“怎麼收徒是我的事!怎麼交授徒弟也是我的事!不服,你大可離去!”道長看了看唐明,表情看起來像是很不屑的樣子。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這些我都服!”唐明越說越來勁道:“無論年紀,還是資歷,修行,我們都在呂方之前,於情於理,您應該在我們十八路弟子中挑選關門弟子,傳授上等功法。”
唐明此言一出,將他的道理一擺,頓時底下衆弟子就應合了。
“對!”
“對!”
“對!”
就連劍堂一派也有人出來叫道:“對!反對!”
“對!我們反對!”
見底下又亂做一團,道長將體內的真氣一提,聲如洪鐘道:“安靜!都給我安靜!”
被道長的聲音一震,衆弟子又瞬間安靜了下來。
道理掌握在強者手裏,衆弟子知道道長武藝高強,打不過他,講道理也講不過他。
不管什麼樣的道理,到了道長那裏,他總是有各種說辭應付,讓人有理說不清。
但道長生活做派不是很好,有爲老不尊之嫌。這就給了衆弟子藉口與口實。
對付道長,大家打不過,理不過,所以一直以來,採取政治上的孤立,一致抗議,成爲了大家很有默契的一貫做法。
但是,這一次,已經不再那麼單純了,因爲呂方的出現,因爲弟子之間的爭鬥,人心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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