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沈清辭小說 >第341章 走
    她只是掉眼淚,只是一滴滴的掉淚,順着她冰冷的臉頰,一滴一滴滲入了枕頭裏面,她這輩子,爲娘哭過,爲爹爹哭過,爲大姐哭過,也是爲他哭過。

    她將玉佩放在自己的眼前,她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娶了她,卻是要如此的對她?

    她真的做錯什麼事情嗎?

    可是明明沒有,她什麼也沒有做過。

    她甚至都是想不出來,到底爲什麼會這樣的,爲什麼他會將她關於這樣的一個地方,還是她說曾今做錯了什麼?可是爲什麼她卻是什麼也是想不起。

    她鬆開了手,手中的玉佩也是掉了下來,而她並沒有去撿,只是縮起了身子,就在這樣一個冰冷的夜裏,不知道是醒,也不知道是睡,一直睜眼到了天亮。

    “姑娘,你醒了沒有?”

    白梅一見沈清辭睜開了雙眼,就知道她這是醒了。

    沈清辭坐了起來,外面的冷氣也是直接讓她打了一下哆嗦,她回頭,就看到桌上的紅燭已經燃盡,而屋內的任何東西都是沒有變,還是一樣的紅,還是到處的紅,炭火盆裏的火早就已經燒光,就連一點的溫度也都是沒有了。

    “姑娘快些穿上衣服,”白梅將自己抱在懷裏的衣服拿了出來,連忙披在了沈清辭的身上,她的手十分的冷,也都是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溫度,但是衣服上卻是帶着暖意。

    沈清辭知道,她是用自己將這些衣服暖熱的,就像是上輩子一樣,最後在她身邊的,就只有她們姐妹二人,而白梅就是這樣,每日將她的衣服抱在懷裏,由着自己的身體,將一件一件的衣服,染上自己的體溫之後,再是拿給了她。

    就連她的鞋也是一樣。

    她不明白,明明她那麼壞,她對她們姐妹從來都是非打即罵,可是她對她卻始終不離不棄過的,哪怕當是她一無所有之時,她們還是留在她身邊,直到白梅死了,直到白竹也是死了,這世上就只是剩下了一個她。

    那時已經是沒有人將她衣服暖在身上,也沒有會給她一杯熱水,她孤單活了六年的時間。

    所以當她重新活過來這時,當一切沒有發生之時,她發誓要對他們好,絕對的不會讓他們再是被人糟踐,哪怕她爲了他們受過了無數的天罰。

    可是至今她仍是不後悔。

    “姑娘,洗臉了。”

    白竹端着熱水端了進來,沈清辭穿好自己的鞋子,她將手伸進了水裏,水是熱着的。

    白竹仍是沒有多少的表情,可是她微喘的呼吸中,或許可以知道這些水是怎麼來的?

    沈清辭垂下了眼睫,再是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水裏面,水果然是熱着的,也是讓她麻木的雙手漸暖了起來,就連她似乎都是被冰住的心,也是一點一點的暖了起來。

    白竹再是拿過了一方棉帕。

    “姑娘,擦一下臉吧。”

    白竹將帕子放在了沈清辭的面前。

    沈清辭接過了帕子,也是將自己的臉擦了乾淨。

    “姑娘,喫些東西吧,”白梅伸出雙手,手中還是拿着那幾塊碎了的點心,點心雖然是碎了,可是卻也只是少了一塊,而少了的那一塊也是沈清辭自己喫的。

    沈沈清辭從裏面拿過了一塊點心,再是放在自己的嘴邊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我們晚上離開這裏。”

    沈清辭再是想知道答案,也不會呆在這裏,她可以受苦,她可以受罪,可是她卻是不能讓白竹白梅她們兩人再是因她,再是受到什麼危險。

    現在的這一切,同上一世有什麼區別?

    她不管什麼原因,也不問什麼原因,她只會離開。

    不管那個白錦,還是齊遠,她都不會將自己的命,還有白竹白梅的命送給他。

    “好……”白竹從桌上拿起了一顆棗吃了起來,這裏沒有多少東西,桌上放着的那些東西,都是半生不熟的,吃了還怕拉肚子,不過這些紅棗花生,桂園之類的東西,到是可以喫。

    無非就是這麼一天,他們熬過去了,就算是有任何的理由,到時過來衛國公府找人吧。

    她們的姑娘,不受這樣的罪,也不受這樣的委屈。

    白梅也是抓起一個花園,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她們都是在等着,等着侯府裏的人過來解釋,哪怕一句都是可以,但是沒有。

    時間從天不亮,到正午,到入夜,外面的風更是涼了,可是宛裏卻仍是一個人也沒有過來過,甚至就連一口熱水,一口熱飯,都是沒有人送來。

    白竹在箱子裏面翻了半天,最後纔是翻出了一件衣服,替沈清辭披好。

    “姑娘,外面冷,披着吧。”

    她心疼自家姑娘都是沒有血色的臉,心中也是將那個齊遠罵的無數次,可能就連齊家的祖宗八代都是罵過了。

    而沈清辭站在門口中,她任着白竹替她加着衣服。她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只有一隻手心裏,仍是緊緊的纂着那一塊玉佩,玉佩割到了她的手,也似割破了她的心臟,而後鮮血淋淋。

    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這是成的什麼親?

    蓋頭是她自己揭的。

    鳳冠也是她自己拿下來的。

    喜服也是她自己脫的。

    老天似乎和她開了天大一個玩笑,可她卻是連哭都是哭不出來了。

    “走吧,”她問白竹說道,離開這裏,再是不捨,她也不會再一次將自己的關在另一個牢籠裏面,一世一生不見天日,她仍是喜歡外面的那一方天地,如若終生仍是她一人,哪怕最後她還是不得善終,她仍是想死在外面,而非是這裏。

    “恩,”白竹點了一下頭,也是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她的劍隨身而帶,劍身極軟,本就可以纏在腰間。

    當她們走出來之時,結果一直鎖着的門,卻是開了。

    沈清辭愣在了那裏,她級緩的擡頭,卻是看到了那個本應該進來,卻是始終沒有露面的男人。

    那個曾今對她笑着,爲她尋來各種鬼談怪志,也是將玉佩送與她的男人,正站在那裏。

    他騙了她兩次。

    他說過,我不會忘了你,我記着你的味道,你的聲音,你的長相。

    他說,我心悅於你,我會一生對你好,我沒有妻妾,我只有你一人。

    可是不管是哪一個他,她得到的都是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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