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什麼？”
衙役們的表情，彷彿比聽到孤魂野鬼還震驚，然後紛紛站到高處望去，可不是嘛，那麼大一隻老虎，居然被那個小胖砸打死了！？
當然，他們都是本能的忽略了柳花花，完全有如果是柳花花把老虎打死的，他們就把腦袋擰下來的氣魄。
柳花花兩人拉着老虎緩緩而來，像是凱旋的英雄一般接受注目禮和膜拜。確切的說，是歐陽大壯一個人接受膜拜。
柳花花看出來了，心想這誤會也不錯，正好將錯就錯，於是對歐陽大壯道：“大壯哥，一會兒你就承認，老虎是你打死的。”
“不好吧？這不是搶了你的風頭嗎？”歐陽大壯問。
“我有超能力只有你我知道，如果我一個女孩子徒手打死老虎，肯定會惹人懷疑的。”柳花花說完，心裏又嘀咕，說不定會拿去切片研究的，或者扣上妖怪、巫婆之類的帽子，都夠自己喝一壺的。
“好吧。”歐陽大壯點頭，又爲難道，“可是我打死老虎，也是有些不切實際。萬一以後有老虎讓我打去怎麼辦？”
柳花花笑了笑，道：“那你帶着我就是。或者可以說，這老虎本就受傷了的，餓的半死了，或者跌落山崖摔了個半死。”
“行。就說跌落山崖了吧。屁股着地，正好對應你在它屁股上打的兩拳，骨頭都裂了。”
“嗯。”柳花花點頭，兩個人一拍即合，打定了主意，這才稍稍加快了速度。
衙役們都沒敢上前迎接，畢竟老虎雖死，餘威還在。還有人擔心那老虎裝死。
等到了跟前，那老虎立馬掙斷繩子，然後暴起傷人怎麼辦？
只有郗採臣上前迎了幾步，看着柳花花，問道：“花花，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柳花花望着郗採臣，問：“採臣哥，你怎麼來了？這些衙役是怎麼回事？”
郗採臣道：“是李叔說你們倆進山了，還信誓旦旦的說山上有老虎。他去衙門說沒人信，這才讓我去的。郗某不才，真的把衙役們請來了。”
柳花花一聽，不由得有些感動，難道郗採臣退婚，真的只是他父母逼的？
“多謝採臣哥。你放心，這次你好心幫我們，下次你若有困難，我柳花花一定在所不辭。”柳花花一臉認真。
郗採臣只是笑了笑，也沒有放在心上。看樣子，他也不認爲柳花花有能幫助他的地方。
此時衙門們方纔圍了上來，把歐陽大壯和死老虎團團圍住，問這問那。
“大壯，你真厲害，這老虎是你打的？你真厲害！”衙役們眼冒金光的問歐陽大壯。先前的睏意和大半夜出任務的抱怨全部一掃而空。
歐陽大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啊，是我。不過這老虎是受傷了的。從山崖摔下來，尾骨都摔斷了，這才讓我撿了便宜。”
衙役們都擺手：“什麼撿了便宜？就算是受傷的老虎，你敢上，並且還把它打死了，你就是英雄。”
歐陽大壯只是謙虛。
又有人問：“大壯，你是怎麼打死老虎的？”
歐陽大壯回憶了一下柳花花打老虎的過程，這才道：“老虎一躍而起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我身子低下來，扎穩馬步，然後頭一歪，老虎就從頭上竄過去了。我趁這個機會一拳捶向它的肚子。然後老虎咕咚倒地，有點掙扎不起來了。”
“好計！”
“然後呢？”
衙役們紛紛鼓掌讚美，然後催更。
歐陽大壯接着道：“然後我翻身騎到老虎身上，對着它的頭狠狠來了一拳。老虎便斷氣了。我怕它沒死透，又對着老虎屁股來了兩拳……”
“哇塞！”
“厲害！”
“然後呢？”
歐陽大壯攤手：“沒了。”
不得不說，歐陽大壯不會編故事，柳花花怎麼打的，他就怎麼說，完全不會創新改編之類的。
“沒了？四拳打死老虎？大壯，你真乃神人也！”
“什麼四拳？明明兩拳就打死了的。後面屁股上兩拳是贈送的。”
衙役們圍着歐陽大壯議論紛紛，那邊郗採臣和柳花花肩並肩站在月光下，聽着那邊的議論，都沒有說話。
聽到歐陽大壯講完，柳花花和郗採臣都是下意識的擡眼，視線正好觸碰在一起，意味莫名的交織了幾秒鐘，這才遊移開去。
“採臣哥，你去喊衙役救我們，你父母同意？”柳花花突然問。按常理，老郗頭先不說，郗王氏就最看不上柳花花，怎麼可能讓兒子大半夜的去搬救兵救自己？
郗採臣苦笑了笑：“自然不願意，我是半夜偷偷翻窗出去的。一會兒我再偷偷翻窗回去就是，應該不會被發現。”
柳花花心裏觸動了一下，問：“採臣哥，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郗採臣有些不好意思的沉吟半晌，最後說道：“可能是因爲愧疚吧。不過這次之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兩不相欠？如果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柳花花遲疑。
“再有這種情況的話，我不會再來多管閒事了。”郗採臣說的很篤定。他一想到柳花花是和歐陽大壯一起在荒無人煙的山林裏相處，自己就很不爽。況且，同樣的事情發生兩次，如果第二次沒有打死老虎，反而是葬身虎口，那也是活該了。
“奧。”柳花花撇嘴，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郗採臣救自己，完全是因爲退婚的愧疚而已。
歐陽大壯個子高，擦着衙役的頭頂望去，看到柳花花和郗採臣肩並肩在說着什麼，忙擠開人羣，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回去吧。”
“好，山下有馬車。我們帶着老虎，也好回去覆命。”衙役頭目說道。
這語氣，明顯是要把老虎充公，並且不接受反駁的架勢。
“帶上我們嗎？老虎可是我們打的。”柳花花道。聽到衙役們要把老虎拉走，柳花花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現在想來，郗採臣也算是好心辦壞事了。如果不是他找衙役來，這頭老虎就是他們的，也不用充公了。
不過柳花花也不算太在意，郗採臣的好意，她還是記在心裏的。
她能輕鬆打死一隻老虎，就能再輕鬆打死第二隻。雖然老虎不常有，但可以打些別的常見的野味，走以量取勝的套路也不錯。
“帶上大壯一人就是。你們放心，我們縣令會獎賞大壯的。”衙役頭目道。
“也好。”柳花花點頭。
一羣人下山，山下的馬車，讓柳花花有些大出意外。
本來以爲是全封閉的轎子形馬車，沒想到就是兩頭瘦馬拉了一個長長的排車，只有底還有簡單的十釐米護欄，比敞篷車還敞亮，是那種能拉十多人的那種。
不過柳花花很快坦然了，窮鄉僻壤的地方，縣衙也應該是窮的，能有兩匹瘦馬，還有長長的舊排車，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