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歐陽大壯不樂意了，想抗議，又不太敢。
柳花花拍着胸脯保證：“大娘放心，這是最後一次。”
柳花花覺得，有了這批高產種子，就足夠歐陽家翻身，至少能富裕兩三年不愁喫喝，所以別的小打小鬧就不管了，免得兩家生了嫌隙。
“那就好。”歐陽劉氏又望了望磨盤上磨了一半的麥子，問道：“大壯說，這是你免費給我們磨的？”
“是啊是啊。”柳花花點頭。
歐陽劉氏苦笑：“留下一些喫吧，就當工錢了，免得大壯又偷偷摸摸給你送去，麻煩。”
柳花花糗。
“走吧，大壯，種麥子去。”歐陽劉氏說着，便是爬上驢。
歐陽大壯給柳花花道了別，大長腿一叉就騎上驢。
柳花花不由得又爲這頭瘦驢默哀了三秒鐘。說實話，這兩三天，柳花花發現驢是真的瘦了。
而歐陽大壯瘦沒瘦，不好意思，看不出來。
目送着歐陽大壯離開後，柳花花又繼續磨面。這回是沒人打擾了，哼着歌，磨了半個時辰，直到把小麥磨的非常細，就跟21世紀機器加工的一樣，這才罷休。
柳花花把細面盛進袋子裏，便是揹着有些熱乎的面回家了。至於面爲什麼熱乎，很簡單，摩擦生熱唄。
到了家，柳花花發現母親破天荒的坐在院子裏，手裏拄着一個柺棍。
母親看到柳花花，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
“母親，你怎麼了？不開心？還是餓了？”柳花花把面袋子放在乾淨的青石上，走過去問道。
母親嘆息一聲，問道：“花花，郗採臣是不是和你退婚了？”
柳花花一愣，母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誰告訴她的？後來轉念一想，大約就是老王頭那幾個人說的。
柳花花猜的沒錯，老王頭幾人被嚇唬走後，越想越憋屈，便過來向柳花花的母親告狀，讓她好好教育女兒。然後順便透露了柳花花被退婚的事。
“是不是？”母親見柳花花不答，又問了一遍。
“是。”柳花花只好點頭。
誰知母親卻沒有想象中的長吁短嘆，反而是小松了一口氣，說道：“退的好！”
“怎麼？”柳花花不解。
母親和藹的笑道：“那郗採臣一中個秀才，就想着退婚，可見品行不端。想來就算你嫁過去有了娃，他若是發達了，也會毫不猶豫休棄你的。那時候損失更大。所以現在退婚，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柳花花一聽，母親還挺明事理的嘛，於是笑嘻嘻附和：“是啊是啊，母親說的對。”
母親疑惑的看着柳花花：“道理是這個理，我能想得開，你怎麼也如此想得開？”
柳花花糗，感情自己不該想得開是白？
母親又道：“你不是最喜歡郗採臣的嗎？說起來，郗採臣那模樣，是很多少女的春閨夢裏人呢，你被他迷住，那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如此想得開放的下，有些不正常啊。”
柳花花知道，母親一定不會猜到女兒已經換了靈魂，所以也不擔心，正想解釋什麼，母親突然問：“花花，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很八卦的樣子。
柳花花懵。這轉折有些太快了吧？
母親笑道：“是不是歐陽大壯？”
柳花花有些羞，撇嘴道：“纔不是。他那麼胖。”
“他不是在減肥嗎？而且還是你建議的。”母親笑眯眯道。
柳花花糗，原來母親什麼都知道啊。
母親又道：“如果有些感覺，那就訂婚吧？萬一歐陽大壯減肥成功，並且很帥的話，我們這樣的人家怕就高攀不起了。”
“好吧。”母親點頭，又語重心長的道，“花花，大壯可能遠沒有郗採臣帥，但勝在憨厚，你嫁他，不會喫虧受氣的。你好好考慮考慮，不要只看顏值哈。”
“知道了，母親。外面風大，你去屋裏休息吧。”柳花花說着，扶母親進屋。然後藉口出來，開始進廚房和麪蒸饅頭。蒸了滿滿一大鍋。
這些饅頭，自然也有歐陽大壯他們家的一份。
午飯就是就着饅頭喫野菜。
野菜煮熟了，撒點鹽，就可以喫。
饅頭的話，糯糯的，甜甜的，特別香。簡直比21世紀的奶油麪包還美味。
喫過飯，柳花花刷完碗，發現昨天還蔫蔫的果樹，已經變得綠油油的，生機勃勃。
至於種下的別的種子，依然毫無動靜。想來發芽還得兩三天，至於成熟，至少也得三個月吧？
柳花花這才覺得，這投資週期都有些長啊。看樣子，還是上山去，挖點野山參啥的換錢比較好。
憑着她種田能手的本事，挖個野山參應該不在話下。或者順便打點野味，騎驢到集上去賣。
而眼下最該做的，就是把家裏鋪上石板小路，不然地裏的泥土都踩到屋裏去了。而且下雨也不方便。
柳花花走到山腳下，挑挑撿撿了半晌，終於找到了一堆可以鋪路的石頭，然後向山腳下鋤地的老李頭借了排車，把石頭拉回家。
回來送排車的時候，柳花花又送了老李頭幾個饅頭作爲感謝。不能白用人家排車不是？再說，上次老李頭讓郗採臣去請衙役救他們的事，她還沒報答呢。
只是，現在她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只等小麥成熟了，再好好接濟一下老李頭吧。
回到家，柳花花拿鋤頭在院子裏刨了坑，把石頭放進去，然後夯土，澆水，把石頭踩實了。
忙活了一下午，石頭小路終於鋪好了。
柳花花捶着發酸的老腰，回到屋裏躺了片刻。天色漸黑，這才聽到隔壁歐陽大壯一家下地回來。
柳花花立馬一咕嚕爬起來，拎起面袋子，然後拿了一小袋饅頭，去了歐陽大壯家。
歐陽劉氏一看柳花花不僅送來了面，還送來了蒸好的饅頭，便對柳花花格外客氣，彷彿調換種子的事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柳花花放下東西就走了，臨走，還意味深長的掃了歐陽大壯一眼。意思是你不要多喫，記得跑步。
歐陽大壯笑眯眯點頭，然後把柳花花送到門口。不是自己家門口，而是柳花花家門口。
“花花，明天我們就播完種子了。後天我就牽着驢去幫你種。”歐陽大壯嘿嘿笑道。
“好的，知道了。”柳花花點頭，又問，“你打算喫幾個饅頭啊？”
“一個，可不可以？”歐陽大壯有些可憐巴巴的問。生怕柳花花讓他喫半個。
“可以，細嚼慢嚥的，就不會感覺那麼餓了。”柳花花交代道。
“好的，放心吧。就算再餓，我也不多喫。少喫多餐嘛。”歐陽大壯說着揮揮手，便回自家院子裏。
柳花花今天故意沒在院子裏忙活，而是躺在靠窗的榻上，準備看看歐陽大壯累了一天，還會不會那麼自覺。
沒一會兒，就聽到歐陽大壯開始跑步了。
柳花花特意數着，三圈，一遍都不少。
“孺子可教也。”柳花花迷迷糊糊的砸吧砸吧嘴，然後閉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