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其先將雙手互插入寬敞的袖口,接着淡淡一笑,哂道:
“孫道友,依例若是學生阻撓巡檢合理執法,當如何處置?”
合理二字,潘令年咬的極重。
“回潘前輩,輕則羈押,重可當場擊斃。”
孫甲繕也是人精,對方既然現身,這話擺明就是跟幾人耗上了,現在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着,反正您老做主吧。
“那丹師呢?”
“丹師身份高貴,需羈押之後交予守靜宮公審府總堂裁判。”
“好!”
斜眉冷笑,潘令年回望向馮子羽二人,繼續道:
“聽到了吧?”
“潘令年,我怕你不知道我乃什麼身份是吧?”
“你就是有天大的身份,現在也是知靜洞天的弟子學生,在這兒,就要受宗門條例的管轄!”
“告訴你,我…”
就在馮子羽似乎剛想自報家門,以震懾對方之際,就見潘令年忽的從袖口中掏出兩枚薄如蟬翼的金屬片。
金屬片形似蝴蝶,流光溢彩,飛速朝着馮子羽襲來。
二人哪知道潘令年竟如此大膽,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暗中偷襲,怒火中燒之餘卻根本無計可施。
即便疏桐挺身抵擋,可對方畢竟有着御風境的修爲,出手速度和實力都遠在二人之上,他們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
好在那兩枚蝴蝶標並非是什麼致命暗器,待鄰近二人之後突然化作了兩條細長閃耀的金屬繩索,彷彿有着靈性一般分別纏繞住了他們各自的手腕腳踝。
往上則遊移到了脖頸,最後將馮子羽剛想說話的嘴巴給堵了個結結實實。
疏桐亦然。
望着二人猶自掙扎卻束手無策的慌張模樣,潘令年頗爲滿意的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病態的紅暈。
“巡檢執法,無關人員請立即離開。”
孫甲繕適時吩咐道,話應剛落,他的幾名手下便也前往後排驅散學生。
此時的英武雖有心相助,可就連羽少和疏桐老師都被潘令年給控制住了,比螻蟻強不到哪去的他也只能遙看了眼青雲,恨恨的離開了課室。
待徹底清場之後,潘令年這纔好整以暇的來到二人身前,見後方的青雲一副瑟瑟發抖害怕至極的樣子,他甚至都有些懷疑究竟是不是此子害了龍兒。
不過他也沒太關注一個元化境的小輩多久,而是微笑着衝疏桐二人輕聲道:
“都別掙扎了,我這縛仙索你們越是反抗,它收的越緊。”
說完,他又望向了馮子羽,調侃道: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還真就知道你的身份,也確實不敢把你怎樣,晚點你愛去哪兒告我就去哪兒告我吧,有本事把你爹請來,讓我瞻仰瞻仰他老人家偉岸的身姿也行啊!哈哈哈哈~”
潘令年的笑聲極其狂妄,聽的馮子羽怒不可遏,但偏生嘴巴卻被那金屬片化作的繩索牢牢封住,使其只得嗚嗚不停。
笑着笑着,潘令年突兀的戛然而止,痛苦的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好半會兒之後才平靜了下來,同時的模樣似乎也變得有些邪異起來。
“你就是青雲?”
有意思的是,潘令年在小爺面前將御風境的強大氣勢收斂到了極致,甚至還不如自己,彷彿是在努力營造一種溫和的景象。
但這種溫和卻與其詭異的表情形成了一種極強烈的反差,讓青雲非常配合的寒顫點頭。
“潘龍可是你殺的?”
再次寒顫搖頭。
“潘前輩,還是將他帶回去讓我的人來問吧!”
孫甲繕善意的提醒道。
不過一副癆病鬼似的潘令年卻並未理會,而是又將頭伸向到了青雲面前,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小爺清晰地發現,對方的眼角正微微泛着黑紅之氣,與萬叢芳當日極其相似。
“嘖,雖然你裝的很像,但是我總覺得就是你乾的。”
青雲不知道潘令年是不是真的識破了自己的僞裝,但他卻時刻保持着警惕,若真的無計可施,那就只剩下借藏鋒破開空間這一條活路了。
又將鼻子靠在青雲身上嗅了嗅,潘令年繼續嘖嘖稱奇:
“我不明白,以你的修爲應該無法震散生魂,包括玉牌都破壞到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可憐我龍兒死在了空間亂流之中,否則他的魂魄應該會留有些有用的東西。”
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潘令年好像並不太在意潘龍的死活。
“潘前輩…我…”
青雲正欲出言辯解,怎連潘龍卻直接一指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哂道:
“噓…不留任何蛛絲馬跡,這纔是最大的破綻,所以我纔會讓巡檢過來拿人,自己也現身出來跟你見上一面。”
說着說着,潘令年竟用手和藹的摸了摸青雲的額頭,微笑道:
“你太乾淨了,乾淨到讓我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我還是想你自己說,畢竟若是請家主搜魂,那得到的信息可就不完整了,當然,你也會在極其漫長的痛苦中,掙扎死去。”
“是那極惡黑光!”
聽得此話,青雲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發現目前的潘令年連聲線都有些變了,跟昨日空間裂縫中的截然不同,渾身透着一股與那黑光相似的邪惡味道。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告訴我,我會讓你完全沒有痛苦的下去陪着我的龍兒。”
潘令年的聲音越說越毛骨悚然,而眼角的黑氣也愈發濃重。
說着,這中年男子竟一把捏住了青雲的下巴,浩瀚的靈力從其手上飄出化作無數青白色的絲絛,宛若熒熒軟玉,將小爺來了個五花大綁。
配上他那白皙到病態的皮膚,活脫脫一副兇靈索命的架勢。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青雲徒勞的掙扎道。
御風境的實在是太強大了,丹田內的燃靈寶臺一旦鑄成,靈力便像他的紫金毒丹般生生不息,這也代表着修士將正式擁有踏入歸靈境,乃至修成仙體的資格。
只是這時候,小爺卻突然有種錯覺,因爲潘令年的靈力竟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似乎自己曾在哪見過一樣。
“莫要狡辯了,快說,我現在的耐心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