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老的臉旁重新換上微笑,也讓在場所有人的心均是一鬆。
特別是顏久,她本就沒指望費老會出手救人,但現在老人家竟然答應幫這死鬼鎮壓一段時間,總比毒發身亡要好吧?
當即她便猛地跪下,替方慈航不停叩首道謝,美眸含淚。
費老坦然的受了二人的跪拜大禮,而後饒有深意的唱到: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最後一句不如惜取眼前人,老人家足足唱了好幾遍。
自古悲喜同夢幻,也正如詞曲中所描繪的,“酒筵歌席莫辭頻”,費老先前的承諾那完全就是替方慈航打開了兩宮的大門,縱無法完全解毒,但這卻也是個極其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畢竟繃帶男當初來到知靜洞天,爲的就是想辦法學習煉丹製藥的知識自謀生路,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他和顏久又怎能不高興呢?
隨着宴席繼續進行,心花怒放的顏久喝得也就更多了,而身爲女子的她如此豪飲,幾位兒郎們又怎能不多喝點呢?
就是方慈航那也破天荒的喝了一小杯,心疼的顏久不停勸阻。
“沒事的顏丫頭,等他正式來了兩宮,要不了多久就能告別繃帶了,屆時須得讓他好好陪你喝幾杯纔是啊!”
費老提着酒杯和藹笑道。
“聽到沒,費老都開口了,你這死鬼!”
方慈航卻重重一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藉着酒意,衆人談天說地的話題不免圍繞起了見聞最爲廣博的費老。
要說作爲上位妖族出身的疏桐,其真實年齡也不小了,但不論從眼界以及學識,他都不如費老之萬一。
“費老,冒昧問一句,您到底有多大了啊?怎潘岳仁見了你都如此害怕?”
馮子羽先敬了老人家一杯,接着笑嘻嘻的問出了藏在大家心裏的問題。
“萬把來歲還是有的吧,嘖嘖,活的太久了,具體我真不記得了。”
費老難得頑皮的調侃了一句,申請也有些與年齡不符的自得。
“什麼?萬把來歲?!”
馮子羽差點沒將到肚的酒給一口噴出來。
“都說歸靈境的壽數至多五千年,費老,您又是如何做到如此高壽的呢?”
疏桐亦是好奇地問。
“疏桐啊疏桐,虧你也是咱們宗門的寶瓶丹師,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整不明白?也不想想咱們的地位爲何會如此尊崇?那些歸靈境的小子們又爲何會心甘情願的俯身下腰,給你行禮呢?”
費老笑着打了個擦邊球,繼而回敬了衆人一杯。
“看來多半是靈丹妙藥的作用。”
青雲暗道,但轉念一想費老說自己萬把來歲,實際肯定不止,而若當真如此,那言老豈不…
“壽元這種事情,修爲越到後期可用的辦法自是越多,歸靈境五千年這也只是個籠統的說法,真正到了即將踏出那一步的時候,誰還沒點續命的手段呢?”
“我想這點,疏桐你應該更有發言權。”
“我?”
疏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似有些不明所以。
“嗯,我們與九龍老和四鳳儀那般開天闢地的存在相比,豈不也是浮游之與天地?區區萬載時光,在他們的眼中不過也只是白駒過隙。”
“您…您也知曉他們的存在?”
疏桐驚訝至極。
“呵呵,這不是什麼祕密,那幾位纔是保你們族羣薪火相傳的擎天支柱,說起來我的師父和你…”
許是意識到自己酒後失言,費老的話戛然而止,衆人不敢多嘴,老人家半晌後方才輕聲問道:
“你家祖母可有與你提過關於言老的事?”
“不曾,她只言老祖說我對丹道頗有天賦,可前往知靜洞天學習修行,想去的話自會有人打點一切。”
“呃,那便是老頭子我多嘴了,不提不提…”
“難道言老還認識我的祖母?”
費老雖然不願多說,但疏桐顯然非常震撼於此事,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馮子羽深怕他喝多誤事,趕緊用力扯着他的衣襟,傻大個卻無動於衷。
“認識,不過有的話幽竹前輩沒說,自然也輪不到我,還有,你回去若是問起,可不能說是我提的!否則以後在行知宮你絕對沒好果子喫!”
費老半是微笑半是恐嚇道,搞得疏桐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有馮子羽不停用眼神示意他敬酒應諾,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難道言老和幽竹還有一腿?”
小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費老都這般長壽了,言老肯定亦是如此,而歸靈境的妖修有個幾萬歲亦屬正常,誰知道二人有沒有擦出過什麼愛的火花呢?
“混小子,想什麼呢!”
費老的怒斥頓時將青雲飄遠的思緒給一下子拉了回來,也差點將他嚇得三魂聚散,七魄不存。
“沒…沒想啥啊?”
“瞧你這德性就知道在胡思亂想。”
老頭兒裝模作樣的罵道。
“哼,你小子殺人越貨也就算了,還讓這麼多人給你擦屁股,看來不讓你張張記性是不行了。”
“靠,我招你惹你了我!”
小爺心中怒罵,而馮子羽卻是拍手叫好。
“好呀好呀,費老,這小子整天喫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該罰!”
“喂喂喂,馮子羽,你說話注意點!”
“呦,怎麼?今兒不是我們幾人罩着,你以爲憑你那三腳貓的修爲,能逃得了潘岳仁的手掌心?”
馮子羽絲毫不甘示弱,冷嘲熱諷道。
“子羽,少說兩句吧。”
疏桐趕緊出言阻止,他深怕二人再像前天那般鬥起酒來。
“疏桐,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我…”
小狐狸和龍賦詩有心相勸,可費老話都說出來了,她倆人微言輕,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見老人家悠然自得的彎了彎長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