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青雲如何呼喚,鋆天鏡也不再回應一星半點,他只得就此作罷。
“毒藥?我中毒了?不對,之前好像也有人說什麼‘毒’來着,它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些擁有靈智的寶貝個個年代久遠,活的恐怕比仙還要長,所言必有深意,聽其言辭,莫非夢尋知曉一二?”
小七這老貨整天就知道吹牛皮,什麼自己被“整容”之事天王老子來了也看不穿,結果現在剛碰上鋆天鏡就露餡了。
這可是他賴以活命的底牌之一啊!
畢竟換了張臉之後,他就已經和麒麟牙一道,徹底死在了當年的兩仞村中。
還有什麼麒麟紫氣百毒不侵,瑪德,聯想起剛剛突然冒出的不適感,還有什麼中毒,青雲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身體真出了啥問題也不一定。
不過眼見燕南枝重新收回鋆天鏡核之後便拉着姚夢尋前來,身旁又圍的都是人,青雲便再度壓下了心頭的疑惑。
“小云哥哥!”
“燕南枝!你又想對雲郎幹什麼?!”
阿蓮以前可是聽青雲說過有關鋆天鏡之事的,後來在彼此一同回百珍城的路上她也見過這一人一鏡間似有某種神祕的交流,忍不住詰問道。
“可是鋆天鏡向你索要...”
燕南枝沒有理會阿蓮,而對青雲的話也只說了半句。
“嗯,無妨。”
青雲點點頭,很明顯,燕南枝已經從寶鏡之靈那裏得到了有關生魂魂力的相關信息。
不過煉化與吞噬生魂乃是修真界的大忌,二人只是眼神交流了一瞬,便非常默契的終止了話題。
但不知爲何,青雲總覺得燕南枝自和姚夢尋印證道法與感悟之後,看自己的目光和表情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如同小燕子十分了解青雲,青雲亦是和她共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哪怕修煉日久隱藏已深,可對於燕南枝的心緒波動,小爺的肉眼跟姚夢尋的心眼一樣敏銳。
“怎麼了,在擔心我?”
“嘻嘻,沒有~”
燕南枝眨了眨眼,很快就重新換上純真的微笑,扭頭一甩馬尾辮,辮尾的鈴鐺代替手鍊發出了動聽的脆響,接着道:
“喏,小云哥哥你來牽着夢尋吧~”
“好。”
重新握住了姚夢尋的手,青雲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世事流水,承諾似紙,他自知如果想要爲珍重之人遮風擋雨,那便唯有奮勇向前。
等一行人正式進入絳雲洞宿舍區域,落日的餘暉也已將遠處的溪水照的好似古玉夜闌一般熒光燦燦。
因爲費老的緣故,朱獻寧常來絳雲洞探望青雲他們,宿舍中的學生也都習以爲常,哪怕是帶了幾個生面孔回來,也沒人敢去招惹如今風光無兩的青雲大魔王。
事實上生活至今,後門生走了一波又一波,現在這裏熟識他的,也沒人會叫小爺什麼大魔王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顏久與方慈航的兇名似乎也如歷經風刀雪劍後的殘垣斷壁,丟失的丟失,遺忘的遺忘。
當然,學生們不知朱獻寧地位的尊崇,但隔岸的授課丹師們可都一清二楚。
也是這次登天會的接觸青雲方纔知曉,原來朱獻寧每次到他這來都是提前施展了離合指,畢竟對岸宿舍住着的老師,沒準還是朱獻寧的學生。
數道強悍的神念初如狂風席捲,不過除卻在燕南枝身上稍稍停留之後便一掃而過,顯然並沒有發現混在一衆小輩裏的朱獻寧。
對此,朱大丹師自是樂得逍遙。
“呵呵,日前你受傷昏迷的時候我倒沒在意,如今傍晚來看,這絳雲洞的氛圍比前兩年又好了不少啊!”
朱獻寧的眼角微彎,顯然他這類深耕教學的丹師,對於用功學習的門人弟子還是很抱有好感的。
回想起從剛入門時只是爲了一己私心,到結識了一大幫志氣相投的朋友,後來更是融入了這個世外桃源。
特別是朱獻寧曾震人心魄的一問:
“你可曾真心將知靜洞天當作過自己的宗門或是家園?”
如今的青雲已然不知不覺將這裏當成了他的第二故鄉。
於是溫柔的笑了笑,他附和道:
“說實話,所謂的‘後門生’裏,有些人的確就只是爲了花錢鍍個金而來,可知靜洞天盛名在外,我想大部分學生的內心裏,都還是想成爲一名受人敬仰的丹師的,當然了,我也想以後能爲宗門爭光。”
“呵呵。”
同樣微微一笑,只是此時朱獻寧的眼神裏,卻是多了一種十分特別的光芒。
登天會期間,外界修士統一安排在玉泉城入住,上次青雲與白知正傷重昏迷,鶴白和龍輕笛等人只好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現在方纔算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踏入知靜洞天弟子學習生活的地方,二人不免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了強烈的好奇,畢竟丹師在外界並不多見,這裏卻多的扎堆。
“什麼什麼?!小云哥哥你前兩天剛跟白劍仙打了一架!哇,太厲害了你!”
由於清虛天的弟子乃是昨天才剛剛抵達,所以燕南枝並不知曉青雲先前的戰況。
“我說燕南枝,你的嘴是怎麼長得?就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阿蓮沒好氣的白了小燕子一眼,重新戴上鬼臉面具的她做出這番表情可謂嚇煞旁人。
“嘻嘻,堂堂白劍仙都沒能將小云哥哥怎麼樣,那他豈不是更厲害?”
燕南枝俏皮的笑了笑,毫不吝嗇的誇讚青雲。
從衆人的對話中她不難推斷出最終結果,不過也正如她所言,白劍仙絕非浪得虛名,青雲現在同樣生龍活虎,成敗便也不那麼重要了。
莞爾一笑,青雲並未理會二女,緊接着側目瞟了一眼,心中暗道:
“陰煞又收斂了幾分,看來江流兒的傷勢恢復的也很快。”
放下某些執念之後,他的心境亦是通達了一些,只思忖片刻便率先推開了房門。
“嘖,青雲啊,我還以爲你的屋子裏定然四季如春呢,沒想除卻香了一些,倒簡單的很呀~”
大夥兒除了朱獻寧之外都是年輕人,哪怕是修士,年歲也都並不長,鶴白一進屋便跟個賊似的瞧這瞧那,看的青雲頭皮發麻。
“我又不是什麼富家少爺,一個人住這麼大一間屋,當然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