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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直直的盯着阿蓮被一衆妖修簇擁的背影,直至緩慢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僅有地上觸目驚心的血痕一路尾隨,像極了一仞山中的羊腸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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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次回家的路上,自己的身旁卻再也沒了那隻盤旋的小狐狸,寒冬臘月裏,棉襖內也再沒了那份溫暖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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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一聲,青雲跪在了下來,淚水開始順着眼角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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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地用手捶着大地,轟,轟,轟,一聲,兩聲,三聲,直至拳頭血肉模糊都沒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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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洛一有心阻止,卻姚夢尋一把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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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青雲將自己的手摺磨的足可見骨的時候,她再也無法忍住,掙脫開了姚夢尋的鉗制將青雲猛地抱住,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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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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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似落寞似頹然,可這句話就彷彿是一根***,讓青雲一下次便撲入了蕭洛一的懷中,再次嚎啕大哭起來,像極了那個剛從一仞山中走出的山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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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姚夢尋亦是緩緩蹲下,輕拍着他的後背,虛空鏡核的力量順着手掌傳達到青雲的體內,撫平着他內心的傷痛,直至使他慢慢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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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目之前,青雲好像看到了父親的背影,孃親的眼睛,還有阿蓮完好如初的白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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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映襯着兩人的告別,阿蓮纔剛走不久,靈鏡祭所便徹底凹陷了下去,成爲了一片巨大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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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影死士們此時已經趁亂離開,而那些自祭所內逃出的散修,則已經基本被幾方勢力消化乾淨,原本混亂的戰場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也使緊靠的三人顯得更爲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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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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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姚夢尋得到虛空鏡核之後,她就覺得這靈鏡祭所,乃至不鳴古蹟似乎都發生了某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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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靈鏡祭所徹底坍塌之後,這種變化的感覺不僅更加強烈,且她甚至多了一種莫名其妙被人窺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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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景不長,她還未來得及深究,一個淡淡的笑聲便傳入了二女的耳中,讓她們的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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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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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竟是錢起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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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錢起穆衣衫襤褸,破爛不堪,身上到處都是被撕裂的豁口,一看就知是方纔與飛星戰鬥時掛的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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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憑你也想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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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洛一柳眉微皺,不屑的出言諷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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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起穆她雖不認識,但在古道城中卻與此人有過數面之緣。
其戰鬥風格多靠智取,與青雲有些類似,再看他周身的靈光與氣息,蕭洛一有些拿不準對方究竟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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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蕭洛一,你果然還活着!白爺可是找得你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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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起穆哈哈一笑,眼中迸發出了強烈的興奮之色,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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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居然和姚仙子走到了一起,看來今天真是我錢某人的幸運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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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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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洛一眸中殺機一閃,徑直朝着錢起穆衝了過去,先下手爲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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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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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冷哼,老錢從自己的百寶囊中取出了一柄嶄新的寶劍,乍看就比方纔對陣飛星所用強大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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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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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姚夢尋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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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劍橫掃,手持玉環的蕭洛一便被錢起穆震退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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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絕仙四傑的蕭洛一,難道就只有這點水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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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起穆的臉上有失望也有嘲諷,不過穩住身形後,蕭魔女的臉色倒沒有什麼變化,畢竟此人再強,那還能強的過飛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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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斤兩或許不足,可有人不也被只喪家之犬追着咬了半天嗎?還是說你錢起穆連條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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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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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洛一的話針鋒相對,頓時間便戳中了錢起穆的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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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對陣飛星,老錢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他打的不過是誘敵深入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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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飛星後來的突然折返,讓他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計劃是否被看穿,不過現在卻是慶幸無比,因爲等待他的居然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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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蕭洛一還活着!順帶還找到了突然失蹤的姚夢尋,還有那海悠劍宗的小叛徒青雲!這怎麼能不叫錢起穆見獵心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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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他方纔躲藏了半天,準備瞅準時機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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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態的發展往往都出乎人的預料,錢起穆本以爲飛星的出手會使他們彼此兩敗俱傷,自己也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坐收漁利,沒想到最後竟會以這灰狼重傷逃遁而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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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爲防止飛星發現,老錢尾隨時同樣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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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他還擔心能否生擒兩名修爲超過元化境五層的強大修士,至於青雲嘛,他壓根就沒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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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姚夢尋和蕭洛一聯手對抗飛星的戰鬥,卻讓他驚訝的發現,盛名在外的兩位絕世女修,居然都只不過是花花架子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