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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安初,這裏何時輪得到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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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袁老頭頓時是背脊生寒,一股前所未有的大恐懼、大危機之感,騰地一下竄上了其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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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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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爲到了袁安初這個地步,有事是能夠窺破一絲天機與未來的,相較於元化境或者凝神境修士對於危險的提前預警,歸靈境修士的感官則更加的契合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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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再通俗一點,他們對於生死壽數已然能有些模糊的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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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這混沌男修話語出口的瞬間,老袁便生出了一種“吾命休矣”的只覺,這種只覺並非簡單的殺意,而是恰恰猶如天道既定的規則,彷彿今天就該輪到他死一般不容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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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修士生來便是與天掙命,哪怕天要他死,他也要拼盡全力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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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袁老頭剛想反抗,就見那白衣男子的手掌周圍再次涌現出了縷縷詭異莫測的混沌氣,口中亦是淡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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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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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混沌氣自上而下,亦如當初困鎖那黑衣殺手一般,似根根鐵鏈,牢牢將袁安初的四肢軀幹給捆了個紮實,只剩個腦袋還在兀自掙扎,口中厲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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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在大夥兒驚駭絕倫的目光中,白衣男子輕描淡寫的先是生拉硬扯下了袁安初剛剛重聚的左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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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現在拜拜天地,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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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寒的話語如一盆冷水,將一衆歸靈境修士心裏的貪慾給澆熄了大半,老袁傷口處狂噴的鮮血濺在了夜羅臉上,讓她亦有些膽顫與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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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尚還溫熱的斷臂在白衣男子手中混沌氣的作用下,也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風化,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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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真以爲,我怕了你清虛天的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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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何,白衣男子此時的話語和行爲,一改先前淡然從容的做派,聲音裏也夾雜着明顯的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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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像是刻意戲弄般一一殘忍的折斷了老袁的四肢,血腥的場面一度讓定力稍差的修士直欲乾嘔,卻愣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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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袁安初倒也是個狠人,遭受如此非人的虐待,雖因喫痛而叫喊卻沒有一聲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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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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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白衣男子似是想要將其徹底滅殺之時,老袁頭頂百會突然電射出一道璨若星河的白色靈光,一個如拳頭般大小的人形身影竟駕着三把顏色各異的寶劍,自其身軀乍然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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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長老的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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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安初居然連一絲反抗的行徑都沒有,竟直接放棄了自己的肉身,就此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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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時,白衣男子混沌氣起此彼伏的臉上這才緩緩趨於平靜,他並未對老袁趕盡殺絕,而是重新淡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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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挺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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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袁安初只剩下軀幹的肉身與其四肢一樣風化殆盡,僅留下了一座由九盞精美絕倫的寶燈簇成的一座寶臺,安安靜靜地懸浮在白衣男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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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其上歡愉躍動的元靈真火,似在向衆人昭示着老袁昔日輝煌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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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不清男子的面龐,但所有人均是敬若天神的盯着對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也無人有暇去管已經化作星點的袁安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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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很清楚,袁長老只帶走了本命寶物,卻捨棄了至關重要的燃靈寶臺與元靈真火,無非是旨在用此二物做最後的威懾,迫使這恐怖的白衣男子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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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若是以元靈真火引爆自身的燃靈寶臺,縱使煉虛境高手怕都要避讓三分,只是如此一來,袁安初便徹底斷了自身的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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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有那麼百萬分之一的機率扛過天劫,蹬踏天闕,可沒了燃靈寶臺與元靈真火,即便他能重新找到一具合適的肉身奪舍,也不可能再恢復到過去的修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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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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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不於心底慼慼地替袁老頭問着自己,也唯有阿蓮從始至終都一聲不吭的替昏死的青雲拭淨身上的血污,沒有絲毫怨言與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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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衆歸靈境修士更加驚懼的還在後面,就見這白衣男子居然看也不看,直接以佈滿混沌氣的手掌拖住袁安初的燃靈寶臺,似是啞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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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爲區區燃靈寶臺就能震懾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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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見這白衣男子直接用手托住寶臺,然後將之用混沌氣包了個嚴嚴實實,絲毫不懼袁安初的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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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燃燒正旺的寶臺便徹底消失在了男子的掌心,只留下了在場一雙雙已然快瞪出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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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亦有人還是認爲對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若真有實力,大可將袁安初給直接斬草除根,還在這擺什麼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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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饒是如此,白衣男子接下來的一舉一動仍舊是讓所有人心頭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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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此人右手隨意一招,掉落在青雲身邊的藏鋒便自行飛入了其掌心,衆人頓時是嚴陣以待,正當他們以爲這位前輩大能準開開戰之時,卻聽他劍指前方,淡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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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要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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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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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對,你們想要麒麟牙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