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走的步伐突然停頓,轉過身來,緊皺着眉頭,看向醫生。
“她受傷很嚴重對吧?”他突然想打人,每次都是這樣分毫未差地錯過,就好像無形之中有什麼東西特意將他們的時間調開。
醫生早就將自己的眼鏡取下,此時聽到顧淮左的詢問,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點頭認真道:“她有第二次受傷的跡象,腿部有很深的傷口。”
第二次受傷!??顧淮左身形頓時僵住,醫生的一襲話在他腦海中久久迴盪,揮之不去。
“該死!”他暗自咒罵一聲,立刻掏出手機。
而大夫本就年紀有點大,被顧淮左突然的舉動嚇到,於是再次忍不住連連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狂躁!”他一個人默默走到後房,該忙完的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只需要將屋內清理一下就可以休息了。
而顧淮左卻是失神地呆在原地,他知道沈竹西的性子很倔強,如果她真的決心要離開自己,那便是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特別是她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一直陪伴在她左右的卻是楚闊,那個青梅竹馬。
助理不忍心看到自家總裁陷入痛苦之中,於是上前一步,安慰道:“總裁,我們現在立刻找到他們的蹤跡,趕過去。”
顧淮左握了握拳,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走!”
他還沒說什麼話,呆在他身邊多年的助理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急忙跟上,陪着他一起回到s市。現在所有的變數和危險都很大,誰也不知道沈竹西心裏的想法。
不過以他們當初相愛的程度,助理並不認爲楚闊可以輕而易舉地代替。
而程柚連夜趕回s市,本來顧淮左離開的時候,她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他還是放不下沈竹西那個女人。
楚闊滿臉擔憂地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她的身形越發消瘦,哪怕肌膚勝雪卻透露着蒼白的病態,彷彿隨時都會香消玉損。
本來他是打算直接回國的,但是在飛行中,他臨時改變主意,飛到冰島另一處著名的醫院。
顧淮左你現在肯定着急地回國了吧!
一想到那個情敵此時像油鍋上的螞蟻,楚闊就感到一陣心滿意足,心情彷彿從來沒有這麼愉快過。
他的視線再次轉移到沈竹西身上,滿眸子溢出的心疼。
“西兒,你說我該拿來怎麼辦纔好?”楚闊雖然博學多識,俊朗非凡,可是活了這麼多年唯一讓他心動的只有沈竹西一個。
楚闊坐在沈竹西一旁,緊緊地握住她纖細柔嫩的手,眸中閃過一絲明顯地悲哀。
“少爺,你已經一整天沒用餐了!”楚闊家裏的僕人被派到這裏照料他,此時眼神不耐地看了沈竹西一眼,似乎不滿這個女人讓楚闊如此柔腸寸斷。
“.......”楚闊見此微微皺眉,什麼時候這個僕人這麼大膽了,竟然敢插手主子的事。
卻不想這個下人此時大着膽子繼續挖苦道:“這個小姐也真是,自己病倒就算了還想.......”
“滾!”楚闊本不想和這個女僕計較,卻沒想到她越說越上癮。“她也是你能罵的?”他憤怒,猛地側過頭瞪了女僕一眼。
屋內霎時靜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女僕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她立刻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想要求饒,但是楚闊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滾出去,要是吵到她你別想呆下去了!”楚闊雖然生氣,但是說話的聲調都很好的控制在一個度,就怕將沈竹西吵醒。
“少爺!”女僕不甘心地嘟嚷,想要爲自己求情,看是看到楚闊那絕情的眼色,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哭着跑出去。
而助理卻是冷眼看着這一幕,彷彿已經司空見慣。
這些年跟在楚闊身邊,沒少見到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總是往他身上貼,所以助理耳濡目染也討厭極了這羣女人。
“咚咚咚”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立刻引起楚闊的注意,他立刻用眼神示意助理。
“醫生,請進。”助理繃着一張臉,彷彿看到是什麼洪水猛獸,其實他性子內斂,除了看到自家總裁時會放鬆,其他時候神情都極度認真。
“醫生,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楚闊立刻站起來盯着他,而他的眼神卻是不是黏在沈竹西的身上。
今天凌晨才把她送到這裏來,而她頭部本來就受了重創,而昨天夜裏又撞到了座椅,身上也摔出多處傷口。
特別是到醫院時,白色的聚光燈打在她身上,那洶涌澎湃地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他的一顆心差點剋制不住地跳出來。
“去請唐醫生過來。”大夫看楚闊神情緊張,立即對一旁的護士吩咐道,他知道沈竹西傷勢很重,但是昨天爲她動手術的不是自己。
“咳咳!”突然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牀上響起,楚闊立刻着急地趕過去,卻看到沈竹西咳血,頭上的繃帶又紅了,溢出不少血絲來。
見狀,楚闊情緒有些失控,他連忙抓起醫生的衣領,着急問道:“她現在爲什麼會咳血?”
而醫生卻毫無防備,他沒想到楚闊的情緒會這麼激動,被他這麼激烈的扯住衣領,臉色蒼白幾分,皺眉不悅開口:“先生,你失態了!”
楚闊注意到自己此時不佳的狀態,立刻鬆手,臉上卻毫無愧疚之意,只是冷着一張臉詢問:“她現在是怎麼回事?”
冰冷不帶任何情緒的語氣彷彿在審問一個犯人,然而此時情況特殊,醫生並沒有和他計較太多。
他立刻走到沈竹西面前,看着褐色的血液,深深地擰起眉頭,有些疑惑。
“她出現過車禍?”不是疑問而是篤定的語氣。
楚闊卻想也沒想,毫不猶豫地回答:“沒錯。”
突然,沈竹西再次驟咳出更多的血,她腿部的繃帶也溢出不少血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此時看得有些駭人。
“這個小丫頭生命倒是頑強!”醫生連連稱讚,他從來沒有見過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還能活下來的,這個小女娃倒是僥倖。
而楚闊卻是臉色全白,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此時醫生說的話在他耳裏十分難聽。
“楚醫生,你叫我過來是......”唐醫生匆忙趕緊來,她此時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昨天在手術室裏呆了好久,一夜未眠。
然而當她的視線觸及到牀上鮮血淋漓的被單時,整個人矇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病人的傷勢不是被她處理好了嗎?誰能告訴她這一牀的血怎麼解釋?
“病人腦部積血導致失憶,情況本就不好,現在她的五臟六腑似乎也受到影響。”楚醫生淡淡看了沈竹西一眼,朝唐醫生解釋道。
他是這家醫院的權威,常年在外面搞學術專研,昨天晚上突然被緊急招回來,卻沒想到是來處理這個小女娃的病情。
“這麼嚴重!”唐醫生資歷尚淺,相較於楚醫生差很多,而先前還沒遇到這樣的病歷,此時頗有些束手無策。
“昨天你主治手術,我需要了解相關的事.......”楚醫生眸光凝重,他眼神緊盯着病牀上的沈竹西,語氣刻不容緩。
楚闊腳步有些虛浮,他踉踉蹌蹌走到沈竹西的身邊,左手小心翼翼地拂過她的臉頰,彷彿她是一個搪瓷娃娃,隨時都會破碎一般。
西兒,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拼盡全力醫好你!
而楚醫生和唐醫生交涉半天,對沈竹西的病情有了大致的瞭解,他開始全權主治沈竹西的病情,而一旁的唐醫生知道後立刻送了一口氣。
“楚先生,沈小姐的病情我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我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能整治,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楚醫生朝一旁的護士示意,護士立刻上前將門打開。
楚闊原本緊握住沈竹西的手,此時微微鬆下來,他傻傻的站在原地,似乎不太願意離去,然而就在楚醫生打算再次開口時,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只是,在他離開的時候他的步伐凌亂,氣息紊亂。
“我們開始吧!”楚醫生嘆了一口氣,他其實是楚闊父親的摯友,看着楚闊長大的。
他不曾聽說楚闊有了對象,或者楚家瞞得太好了,一點風聲也沒泄露,楚醫生笑了笑,全心全意爲沈竹西醫治起來。
“少爺,沈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的!”助理害怕楚闊扛不住,立刻安慰道。
而他的腳步果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緩慢下來,不在那麼急促。楚闊躊躇了一下,轉過身落寞地盯着病房,眼神空洞,彷彿能透過房門看到裏面的場景。
前不久她還是靈動狡黠的模樣,可是現在卻躺在冰冷的病牀上,楚闊突然用力朝牆上砸去。
該死的顧淮左,我和你勢不兩立!
然而,就在這時,楚闊對於顧淮左從小的兄弟情義徹底消失地無影無蹤。
“你去對外公佈消息,說我和沈竹西即將訂婚!”顧淮左不容分說直接對助理命令道,這次他無論如何都要任性一回,不管沈竹西清醒後會不會生氣。
然而,助理雖然有話想說,卻被自己狠狠壓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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