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輩情愁,總在尋尋覓覓,到頭來,空空淨淨,冷冷清清,所圖的無所歸。
執念太過,畫地爲牢。明明滅滅中記起來時路,夢歸處情感依舊。
怎奈‘從頭’二字,不堪回首。
再來時,路盡歸處何方?原來不管身處何方,要得不過歸處,憶起從來還求什麼?
天再晴亦有雨季,何況人?放過往事如風,不過心安理得。
找到活下去的勇氣,找到繼續堅持的藉口,毀了夢,造了惡,棄了夢,改了從前。
衆望所歸,一生飄泊一生苦,一世情緣一世孤。
君義奧懷抱佳人,望向荒蕪之主,即爲他要挑破面相,已經算計到了,誰在推波助瀾。
果不其然,荒神的口才的確很好,只需寥寥數語,江湖百家已經有動搖者。
君大公子自來中原之東,都沒注意言辭,更帶張狂,每當遇事飛揚應對。
荒神時刻都對,諸事有解,所念無非:夏長青的修爲,上萬年都在赤日石林。
一入江湖坐擁月族珍珠。修爲高強。能讓月滄海退步。更能指使蒼龍境主……
一大堆,大咧君義奧的所作所爲,數日來的揭短,都在向江湖百家傳頌、公佈、引導。
他要的,就算是泥巴,都不會放過,何況還爲能煉成戰神的刑天?
朱白涉臉色不怎麼好,百家以他爲首,出了差池首先站出來:“諸位別被他蠱惑……”
“我從不把黜鱗宮朱族放在眼裏。”荒神隨手一揚,陰沉望向朱宮主,恰似草叢潛伏的毒蛇:
“你安分我留你的小命,一味阻止我的道路,會生不如死後悔出世懷疑人生。滾遠點。”
朱白涉眼見君義奧、月三蓉相依偎,抱拳:“荒神有話好說,你要打要鬥劃開道來。”
“哦?中原的腐儒也會聽本座的了?”荒神嗤笑道:“他的面目你不想揭下來,衆人之意呢?”
朱白涉攔阻:“大家爲名門正道,還望莫與肖小之輩連成一氣,結成共盟害人害己。”
“你認爲本座不可信?”荒蕪向百家施壓:“你們當中有誰懷疑並想看夏長青的真面目?”
“我。”餘元萍滿身的荒蕪,從黜鱗宮飛躍而來,受了控制:“他根本不是夏公子……”
朱白涉喫驚了道:“元萍怎會前來,你不是在養傷麼?”
朱川流也道:“小嬸孃,快回去,是非道上秋風緊,你會受傷。”要扶走,荒蕪反噬。
“川流……”君玄離接過外甥痛罵道:“你有沒有受傷,作死的衝那麼快想死直說我來動手。”
餘元萍直指君義奧道:“他是荒蕪之主,我的一生都是他造成的,若沒他攪動風雲……”
朱白涉攔下:“元萍冷靜,過去的事別再提好嗎?”
“你以爲我的荒蕪是怎麼來的?”餘元萍依然弱不禁風,一舉一動弱柳扶風,話也沒停。
重複當日與月三蓉相見時,點綴臺的經過,暴露了,荒蕪不會留性命,愛朱白涉寧願入死。
人羣中,到處爲驚訝、動容、駭人聽聞、不可置信、天打五雷轟,更有呆若木雞者。
不必荒神來挑撥,已有百家馬後炮,管不住嘴,收不住心,又在宣言放肆的談資:
“原來矗立朱族的高山,真是秦先宮主的身軀可憐虎將到頭落得以身爲石的下場……”
“我道他爲什麼阻止挽商君發放物資,原來他才爲中原的走狗,正道的禍害。”
“噓,難道他真爲荒神,站立於邪染之巔的又是誰?”
“你難道忘了,中原除開荒神,還有鏡南宗的禍害擁有荒蕪,上萬年前離凡之城……”
江湖百家的目光都變了,離中心二人遠遠的,很快有人刀劍相對,指向君義奧、月三蓉。
正逢馮鶯受荒蕪控制,快不眨眼一劍,從側穿來。
君義奧攜帶佳人,易手歸凰,劍掌相交,掃開紅衣姑娘;剛要退下不必要的戰鬥。
可惜荒蕪看中空檔,手起荒蕪掌,殘影化邪蟒,灰光覆身的靈邪蟒,張着陰森獠牙攻擊兩。
“小心。”月滄海玄機在手,擋下致命的殺伐道:“無悔小蓉先走,留下我斷後。”
呵,君義奧袖手一掃,挽商君離開戰局,身隨運起落轉瞬於荒神打。
月三蓉牽制馮鶯,遙向兄長示意:不可讓滄桑樓攪入,待突圍,去晉州會合。
月滄海收到人通傳的消息,收回苦澀與辛酸,已覆之水收之實難。
即已爭過吵過,滄桑樓的樓主,只得先將不良的按下,阻止君南祀、君玄離的擙援。
君義奧與荒神打鬥時,話也未停:“你要揪我的底,拿出實力來吧,不夠塞牙縫的。”
“其實你錯了,我從開始就不曾想過要留你的性命,還有要動石山,也不必我親自出手。”
“嗯?”君義奧一個分神。
荒蕪之主暴發高強的戰鬥力,遠方星空外,秋的肅殺涌。
雷霆山的方向,刀劍合擊之招,踏雲衝霧,排山倒海,隨烏雲滾動,往是非道而來。
天外的刀劍,爲葉屠的成名之招,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
肅殺的勾命閻羅,隨刀劍的靈力,一閃而逝,擊中了同骷傲帝之軀。
落地的傲龍,青銅面具無力掉落,口吐硃紅,刀傷左肩,劍穿右肋。
“君?”月三蓉上前扶好問:“可有大礙?”
荒神打落君義奧在地,露出真面目,雪女爲摯愛,並未動手,阻止馮鶯。
陰冷又沙啞的聲音,攜帶萬重雷霆烏雲滾動,沉悶的落在每一個人的心田:
“商妃,今日同骷傲帝在劫難逃。我必會傾盡全力將他除之而後快,你若離開我不計較。”
月三蓉冷眸微瞥道:“要鬥則來。”
不再多理會他流放的空檔,全部的身心,都往落地受傷,血流滿地的君義奧去了。
江湖百家才反應過來,退了更廣的地盤,戒備是非道。
面前落地者爲南宗小虎,更爲離凡道以荒蕪斬殺、引起亂子,還當中原爲死對頭。
擁護的,不再堅信不疑;維持的,不再心志專一;凝結的,轉瞬變成一盤散沙。
百家宗主、宮主、族長可以爲滄桑樓、黜鱗宮賣命,不會爲殺人不眨眼的荒帝入死。